了之后的确是于寿数有碍的。”
过了好久,花色话音才彻底落下,而东暖阁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佟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响才开口向花色问到:“你刚刚说那小佛檀是太后送给皇贵妃的?”
“是。”花色认真地点了点头,“据说皇贵妃得了小佛檀之后,当日回宫便寻了个上好的紫檀木匣子将檀香装了起来,唯一的一把钥匙都是皇贵妃自己保管的。”
“并且皇贵妃每每进小佛堂礼佛的时候从不假人手,向来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连点檀香这些事儿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的,这香是决计不可能有有别人再接触的。”
“况且高太医还说了,那装着小佛檀的木匣上也有同样的药味儿,若是没有个三五个月时间的日日熏染,是决计不会有这般浓重的药性的。”
等花色又几句话说完,佟妃突然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原来如此。”
“姑爸爸?”佟文瑾也若有所思地看向佟妃,略带询问的喊了她一声。
“嗯?”佟妃大概是读懂了她的视线,停下轻拍她背部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她的额角,勾了勾唇笑问道,“宁楚格是怎么想的?讲来听听。”
佟文瑾先是将目光所及的东暖阁环视一圈,见此时屋内只有花色与依勒佳两人,这才试探着开口问道:“……是那个紫檀木盒对吗?没有人知道究竟是盒子有问题给香染上了药味儿,还是香有问题,所以装香的盒子也留下了药味。但是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是香的问题。”
佟妃并未出声肯定或否定佟文瑾的猜测,只是依旧含笑地听着她仔细分析。
“所以……”佟文瑾突然开口问道,“是皇贵妃……”
“宁楚格。”佟妃这才出声打断佟文瑾的话,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嘘”了一声,微微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今日整个紫禁城中的午膳都用得极晚,等小宫女们撤下了桌上的餐碟饭碗时,时间都已经到了未时末。
“主子!”花色从外面走进来,直接开口道,“宫中传出了消息,说万岁爷有意要将皇贵妃追封为皇后!”
佟文瑾对此事早有准备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可佟妃与依勒佳的表情皆是一惊。
但不过片刻佟妃便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平日里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什么事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略为沉吟了片刻便向花色吩咐道:“既如此,那我们宫中便也就不能这般清闲了。”
“若是皇贵妃被追封为后,阖宫上下便都要穿上素服,花色你去库房中翻看翻看衣料可还足够,早点多备下些,顺便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为玄烨和宁楚格多裁剪几身用来换洗。”
有佟妃作为主心骨的一番安排,花色也是来不及震惊愕然,闻言立马点头表示听令,匆匆行了一礼又自顾地往外走去。
佟文瑾一直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佟妃有条不紊地交代花色之后该办的那些事情,听到这句“趁这时间还来得及”不由得微微挑眉所有所思。
等花色出门之后,她才看向佟妃问道:“姑爸爸是认为追封皇贵妃为皇后之事不会顺利吗?”
在佟文瑾看来,其实孝庄太后在这件事上其实并不该太过反对。
反正董鄂妃已然离世了,膝下也没有留着孩子,追封个皇后其实并不算什么了不得大事,毕竟人死如灯灭,除了名声上更好听一些之外,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她都已完全享受不到了。
若佟文瑾是孝庄,说不得还会主动提出这个建议,借此和顺治亲近一番,就算不能完全弥补母子亲情间的裂痕,至少也能缓解缓解紧张的关系。
可佟妃却直接开口就是一句:“自然不会顺利,太后娘娘是一定会反对的。”
“嗯,为什么?”佟文瑾着实十分不解。
“万岁爷已经废过一次皇后了,那就能再废第二次,更何况几年前他就已经有了废后的打算。”佟妃此刻倒是并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开口对佟文瑾慢慢解释道,“自顺治十五年起,皇后就被收了中宫笺表,如果皇贵妃如今再被以皇后之礼下葬,那么来日废后,岂不是更加的顺理成章了吗?”
“况且,就算是太后不反对,满朝的王公大臣们也是不会愿意的。皇贵妃的葬礼规格已经足够隆重,若是皇贵妃真被追封为皇后,那就算是国丧,到时候宗室的皇亲可都是要去哭灵的。”
“不过,纵使这样也不过是多生些波折罢了。如今的皇上已经亲政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人钳制的少年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