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了侯爷这么多年,为什么就得不到一点回报?难道,只因为自己当年恬不知耻地要委身做妾吗?
把临晚镜暗含讽刺的目光与当年月弥夫人那如同天边的明月一般清傲的表情重合在一起,她心里恨不得杀死她一千次一万次!
这母女俩,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李香香在心里咬碎了一口银牙,表面上却还要故作委屈认错。
“我倒是不知道,何时尚书府的妾室都可以穿正红色的衣服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到尚书府走一趟,看看李尚书的后院,到底有多少女子着正红!”临鼎天根本不给她找借口的机会。
这样的借口,太过拙劣。以往他从来不关注后院,也很少见李香香,完全不知道她竟然背着自己穿正红衣裙了。
若不是镜儿今日注意到,恐怕全府上下的人都要以为是他这个侯爷默许了的呢!
在大家族里,只有正妻可以着大红色衣裙,这是个明文规定。他倒是不信,李府的夫人竟然明知故犯,给自己的女儿做红衣。
“父亲,娘亲的衣服确实是外祖母送过来的,女儿可以作证。外祖母说娘亲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穿红衣很好看,也就做了一身给娘亲送过来。父亲若是不喜,让娘亲以后不穿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动怒?”
临梦琪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直在她心目中如同神祗一般存在的父亲,竟然会因为临晚镜的一句话而对她娘亲发火。难道,她娘亲穿的衣服好看,也碍着临晚镜的眼了吗?
可惜,临鼎天这一次却是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平时镜儿没回来,她们母女在侯府嚣张跋扈一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可是,如今镜儿回来了,她们还敢联手欺负镜儿,那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见临鼎天根本不为所动,李氏又一直跪着不起,临梦琪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临晚镜身上:“姐姐,你有什么气就往梦琪身上撒吧,娘亲她不过是穿了一件你不喜欢的衣服而已,你又何必…”
“住口!”临鼎天冷冷地打断临梦琪,“你以为是镜儿故意找你娘的麻烦?你自己问问李氏,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临梦琪错愕,难道不是临晚镜不喜欢娘亲穿的这件衣服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李氏,你说!”见临梦琪还不明不白,临鼎天又看向李香香。
李香香抬起头,望着这个自己还是爱慕了多年的男子。突然就想死心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当年一句话把自己从平妻贬为妾室不说,现在还要她当着女儿的面揭自己的伤疤,让自己难堪。
这个男人,当真是如此无情,还是他从来只对那一个女子有情?那个叫做月弥的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样与世无争的女子?
没错,当年的月弥确实可以用与世无争来形容。就算眼睁睁地看着她进门,也从来不说什么。不会仗着正妻的身份来羞辱自己,甚至连嫉妒吃醋的表情在她脸上也找不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来越恨她。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笃定这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即便是在她消失以后?
笑意里带了几分凄凉,是啊,她没资格穿正红。因为,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从来都不会是他的妻。
☆、【027】你不能让他嫁啊
“怎么,还要本侯帮你告诉你的女儿么?”
见李氏傻愣愣地在那里发呆,临鼎天冷笑。当年好好的兵部尚书府嫡小姐不做,偏偏要恬不知耻地进他侯府的门,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是,在大家族里,只有正妻才可以着正红。”被逼着说出这个原因,李香香只觉得自己的脸狠狠地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当着自己女儿的面。
临梦琪也没想到,世家大族中还有这么个规矩,而竟然没有人和她提起过。随即,她又觉得好笑,难怪自己的娘亲千方百计都想被扶正。原来,妾室连穿个红衣的资格都没有。
她突然想质问李氏,为何她非要恬不知耻地跑到侯府来做妾,嫁与人为妻难道不好么?她也不会一出门就被人嘲讽只是个庶女了,也不会连和那些比侯府地位低的官家女儿打交道都要放低姿态了。
可是,她更恨临晚镜的母亲。她明明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还霸占着侯府正妻的位置?她娘为侯府掌家,把侯府搭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什么父亲连一个正妻的名分都舍不得给她?
还有临晚镜,她长得不如自己,才华不如自己,风流纨绔之名三年前就传遍整个燕都,丢尽了侯府的脸面,凭什么还能霸占着侯府嫡女的位置?
这些,明明就该是自己母女的,如今却眼睁睁地要看着临晚镜回来和自己抢!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回去闭门思过吧。”临鼎天也不再多说,有些话过犹不及。镜儿才回府,很多时候还是要靠她自己在府里先树立威信。
话落,临鼎天就拉着临晚镜朝揽月楼那边走去。
身后,母女愁着那对父女的背影,目光如炬。
“梦琪,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喜欢上一个男人,哪怕,他真的很好。”收回目光,李香香如是对女儿说。
她这一辈子所吃的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