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这波太冤了。
这河里的草鱼如今被灵气滋养嘴挺叼的,也不是轻易一根狗尾巴草就能钓上来的。但钓它的人是乔乔啊!但凡机灵点儿的都能感觉到不一样——
比如每次见面轻而易举就嘎嘎凑上来的中华秋沙鸭和大红的一夫 n妻等。
可现实就在眼前,老杨还以为这是欧皇豁免,此刻想起自己成堆成堆的鱼竿钓具,实不相瞒他用来装鱼的那个桶都要 3980!
但此刻,他只默默缩在芦苇荡里,借着绿油油的高高芦苇遮挡着自己 emo的身躯,然后从里面揪出草芽来,一遍一遍重复着乔乔的动作,企图一雪前耻。
但更冤的是——芦苇荡是鸭子们的领地。
他们偶尔在这儿下蛋,偶尔在这休息,总之这草芽儿经常都会被戳进嘴里,更别提周围这小鱼了,完全属于河边禁区。
于是老杨试了一次,失败,再试一次,还是失败……
他在里头缩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一直缩到宋檀过来,这才努力撑起生意人的体面,若无其事出来了。
“我没啥事儿,就是看看。你们这里风水真好,你看这芦苇长的都绿油油的。”
宋檀也不戳穿,此刻就说道:“叔叔,我们家是有特殊饵料的,等回去的时候给你装上一盒,回去肯定能大丰收!”
老杨精神一振:“有多特殊,乔乔那狗尾巴草上面是不是涂了?”
宋檀:“……咳。他……应该属于新手保护期吧,他以前没钓过鱼。”
地笼一下啥玩意儿都抢着往里头钻,钓鱼有个什么乐趣呢?宋檀想想因为剧组到来而被拒绝的钓鱼佬们,此刻实在不能体会。
但老杨显然已经完成了自洽,成功人士成功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
非技术之过也!
随后他目光灼灼盯着一只耳朵带黑花的大羊:“吃那头行吗?刚才它爬好高。这么大一头烤起来比较费时间吧?”
那只耳朵带黑花的大羊正在羊圈里跟杨正心斗智斗勇呢,此刻低头冲撞被狗拦截,一人二狗一羊愣是斗得热火朝天,真可怜啊!
宋檀叹口气:“行!今晚就它了!不过应该不做烤全羊,七表爷想炖个羊肉汤。”
“都行,都行。”老杨笑眯眯地,很不挑食。
而后是陈溪过来:“这位老板给陈迟发了 6666的红包,我退回去行吗?我们什么也没付出,白得这个不合适。”
宋檀摇了摇头:“这钱对于人家来说就跟六块六差不多,你别那么大压力。不用退,他们三个投缘,也是家长的一份心。”
“我知道。”陈溪却很冷静:“人家钱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都是自己挣的。陈迟特别缺钱的话,他搭把手可以。或者我们有本事回礼了,收了也无所谓。”
“但现在……不合适。”
宋檀很能理解这份心,毕竟去年他们家跟陈溪的处境没啥区别。
想了想,她说道:“退了也行,你们按自己的想法做就可以,杨老板给红包应该也不想给咱们带来负担。”
这下轮到陈溪犹豫了。
他其实不缺这个钱了,毕竟手里有一笔固定存款,每个月还有兄弟俩的工资,除了基础日用基本花不出去钱。
但是……
他抓了抓头:“我再想想吧!总这样办,小杨以后跟陈迟玩儿的时候就有压力了。”
本来这孩子也就这两个朋友。
而这时杨正心已经跟羊分出了胜负——他被顶了一下,在羊圈围栏上绊了一下直接趴倒在地。
此刻深觉丢脸,于是不打了。干脆又跟着张旺家和陈迟后边,看着他们翻动发酵肥,忍不住又好奇道:“我们家有个农业基地里头用的是茶枯饼发酵液肥,还用厨余垃圾发酵土肥……这边的肥料怎么看着单调一些,都是鸡鸭牛羊粪?”
张旺家如今已是备肥的一把好手,他本来就对这个感兴趣,一把年纪了也肯自己学。宋教授到来后又给了很多相关知识和指点,说起这个小老头儿浑身都在发光:
“我们没有茶枯啊!”
“去年就那么5亩茶园,茶籽打下来也没多少,就为那一两饼不值当,就都扔粪肥发酵池去了。”
“厨余……厨余都不够,哪里能备肥啊?”
杨正心纳闷:“家里一顿饭要吃好多东西,怎么可能没有厨余?”
怎么可能有?
张旺家给他数:“剩饭剩菜每顿剩下来不多,基本上都给狗当零嘴儿了。”
“葱头、菜叶、蛋壳之类的,不是喂猪就是喂鸡喂鸭,去年养鱼的时候还喂地里的玉米叶子呢,哪里有剩啊?”
河滩的野草长得倒是挺快的,但架不住牛羊一遍一遍的咂摸呀,如今能维持地面一层葱绿就是正好了。
最后剩下的就是山上的野草了,一茬一茬的拔,一茬一茬的长——说实在的,钓鱼的今年都没来拔野草,还怪不适应的呢。
但那个野草收拾完了就直接在山上堆肥了,没必要还弄到这边来,所以就显得单调许多。
但粪肥里头也是添加各种菌充分发酵过的,看山上冬天加底肥后今春郁郁葱葱的长势来说,效果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