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宋檀家又久违的热闹起来。 宋三成坐在板凳上,面前是三个老头老太太——别看人没多少,可这波啊,村里所有能干活的老年人基本都他们家了。 毕竟,村里总共就那么些人,插秧的壮劳力两三个,编草席的老人家三五个,采茶的还有两个大婶(夏天茶叶少了)…… 如今出门打工走了一批,剩下的劳动力也就这么些了。 更何况,金樱子这玩意产量其实一般,一亩地也就七八百斤,这还得按照盛果期的产量来算—— 如今山上的那些有没有一亩地暂且不论,反正果子是没有花儿多的。 不然,郭冬得多有钱才敢有包下来这种豪情啊! 她一时半会也用不了这么多药材,宋檀干脆跟小祝支书一商量,先把实在干不得力气活的三个低保户找来吧。 这东西没啥技术含量,慢吞吞摘个果子,回头慢慢烘慢慢处理……也不着急的。 不然找个壮劳力,一天跑下来,得,这波果子就都要摘完了!这玩意儿又不是按天算钱的。 “来来来,手套筐子钩子剪刀都来领啊。别图省事用你自家的,我这手套是专门买的加厚的。还有啊,都穿上褂子啊,不然扎到了咱可不负责……” 虽然只有这么三个人,可宋三成仍是吆喝的格外有劲儿,仿佛面前是三两百人。 旁边老太太瞅他一眼:“你这不白嘱咐吗?咱村里谁上山穿短衣裳。” 又慢吞吞接过手套翻来覆去的看:“啥手套,咱手上的老茧都比你这厚。” 这话一说,立刻有人哈哈笑了起来:“陈老太,你不怕扎我可怕。我昨天儿去山上时看到了,那金樱子的刺长长短短的,密着呢!我看这手套也就掌心加厚一层,顶不顶用还两码事。” 村里人嘻嘻哈哈,陈老太也纳闷:“陈三,那么热你上山干啥?” 陈三叹口气:“这不是听说现在都爱吃嫩板栗么,我儿子昨天看颤音上有人卖板栗包,打算去看看我那板栗多大了,能不能摘下来拿到市区去卖——就那栗包,你们猜多少钱?” 多少? 大伙儿,包括宋三成都竖起了耳朵—— “颤音上直播的,绿油油的栗包,59块钱五斤给包邮。”毕竟嫩板栗不能放,过夜就不新鲜了,所以必须带栗包发货。 当然了,这是陈三猜的,他压根不知道有些人就稀罕这个栗包可爱清新呢! 毕竟每年敲板栗时这玩意噼头盖脸砸下来,那可是不仅不清新,它还血腥呢!全靠头盔保命的。 豁! 众人心动了。 这算下来一斤一二十块啊! 而且板栗园恨不得家家都有,就算好些年没打理,可一年年的,也结果不少呢。无本买卖啊! 再说了,那栗包多压秤啊!就这么买,五斤才几个板栗啊? “但是咱们也搞不懂那个直播,咋卖啊?而且咱们这不是到处都种吗?不稀罕。卖这么贵人家得骂的。市区好像直接卖的有嫩板栗,不带栗包的……” 就不说能不能挣钱吧,来回路费就得40,这这这…… 最后他们提着筐子准备上山了,毕竟…… “就没那挣钱的命。” 旁观顺带蹭早饭的小祝支书:……咱就是说,挣不挣的,你们倒是先试试啊! 她摇头叹气,扭头就看乌兰一边往腰上系塑料布防水防扎,一边笑着看她:“咱村里人,出去卖东西好些张不开嘴抹不下面儿的。再说了,这嫩板栗卖不了几天,还得专门去市区——大伙儿都不一定认路,肯定都琢磨着算了。” 小祝支书叹口气:“我晓得。” …… 而山上。 陈老太嫌弃手套太厚不方便,直接一手揪着金樱子:“哎哟!” 她悻悻的收回手:“这刺儿咋这么多?” 旁边的陈老三笑话她:“你看你,跟你说了刺多你非不信,吃亏了吧!” 陈老太却瞅他一眼:“你昨儿来看到这么多刺,咋今天还不还还价呢?五块钱一斤也太少了吧。你看这,这果子都没几个!” “不少了吧?”旁边李老太已经快手快脚的剪下好几个了—— 这东西刺多,手套也不一定能完全防住。不过他们都是做惯了农活儿的,稍微一看就想出来了。 先用钩子把枝条勾过来,再用手套轻轻捏住果子,剪刀卡擦——就成了。 “你看,这果子没干还挺压秤的,一斤要不了多久。搞不好一天能挣一百呢。唉,就是太少了。” 一天一百,估计也就挣一天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