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更重要的是,赤司居然冒出了一个第二人格,做了那种事说了那些话,她越发难以镇定。
她到底是情商太低了——林晓月再次认识到了这个事实。她放下手,转而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绿间和黑子:“就你们来看,我和征十郎是怎样的关系?”
“对你来说只是姐弟吧。”绿间双臂环在胸前,“可是显然赤司不这么想,还跟你约定了要等他长大。但是从最近的事来看,他对你的执念仍然很深呢。”
“我认为佐仓桑管得太多了。”黑子又给林晓月捅了一刀,连黄濑听着都捂住了脸。“佐仓桑并不是赤司君真正的姐姐,也只是把赤司君当做弟弟喜欢,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负责到这种地步呢?他的人生与未来会变成如何并不是你的责任,你只是影响他的因素而已。”
“可是,”黄蜡急忙接上了黑子的话,“并不是普通的因素吧?”
林晓月立刻想到了昨晚赤司说的那些话,心塞程度又上升了不少。
黑子很从容:“那是赤司君的问题。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做出自己的判断,就算佐仓桑你再怎么担心,以你目前的状况也不可能再陪着他,为什么还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不管不顾的话也太……”林晓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绿间打断了:“你想要管却管不好才是真的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黑子感染了,他的语气也很严肃,“勉强自己去做无法完成的事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会带来更加恶劣的后果,你确实依照自己的能力想好了吗?”
黄濑有一种林晓月现在正被拷问的错觉——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四个人沉默了好半晌,黄濑才试探着喊道:“小佐仓?”
“我知道了。”林晓月很冷静,“我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征十郎的想法是错误的。”说白了就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虽然就赤司所说,她对他真的很重要,但是对她来说的重点在于她做不到什么却还想着要去做,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实际能力,只会添更多的麻烦。
“的确,我现在做不到什么,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改变我已经是幽灵的事实,欺骗征十郎也只会造成更麻烦的后果,我把他想得或许太脆弱了,还把他当成孩子。”她呼了口气,抬起头来,“我还是决定去找征十郎坦白……”她的话没说完,就注意到了绿间和黑子的表情不太对劲。
眼前突兀地多了一只手,从手腕到手背,手掌自然地张开,每个指甲都修剪得很干净。
这是从她的后脑勺直接穿过来的手,如果是有实体的人,当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可她是没有实体的幽灵,所以这种看似恐怖的事发生时并不显得诡异,反倒有些喜感。
黑子和绿间都笑不出来,黄濑愕然地扭过头去,看到了站在林晓月身后的赤司。他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动作迟缓,像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上面。
赤司看着还保持着坐姿的林晓月,后者叹了口气扭过头来,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从哪里开始听到我说的话?”这才是属于白石弥生的语气,而不是那个假扮出来的佐仓桃。
他早该想到的,当初还是他说弥生代表着三月,怎么会想不到三月还有其他的别称?
“从那句‘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改变我已经是幽灵的事实’开始。”赤司重复着,他把刚才林晓月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昨晚他没把听到的叹息当做幻觉,也因此有了一个令人无法相信的猜想。
于是他来了东京,找到了黑子他们的高中。诚凛大概知道实情,他问起的时候只回答不知道黑子去了哪里,也没说关于白石弥生的事,但从海常和秀德那里,他知道了今天黄濑和绿间都不在。
他们聚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而地点则被他锁定在了诚凛附近的麦当劳。
找到的同时,他也知道了最不应该知道的事。
明明他最重要的人就在他眼前,却连碰都碰不到,手掌穿过的瞬间,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可是赤司也没有产生“还不如不要出现”这种想法,这样他至少还能见到她,比起当初孤单地坐在学校的会场里等待着不会到来的人、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要好得多。
林晓月站了起来,对着黑子他们笑了笑:“好啦,我要去跟征十郎慢慢算账,就不陪你们了,等我有空再来找你们。”当然,也有可能不会有空了。
她走到了赤司身边,虚握住他的手,尽管没有触感,赤司还是做出了握住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这种做法也是自欺欺人吧?林晓月想着,就这样走了出去。
现在这个时间街上还是挺热闹的。为了避免被别人碰到,林晓月在没人的地方解除了可视状态。赤司下意识握紧了手,想要留住她,可是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不用担心,我就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林晓月说,“我们回家吧。”
“好。”赤司点了点头,他知道林晓月说的是那里——东京的赤司家主宅。
“唔!”林晓月走在庭院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这里最好了。之前刚醒来后,我就跑到这里来找你,可是你不在,我听佣人们说你搬到京都去了,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