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柄合拢的折扇点在了棋盘上的一角,林晓月把手上的棋子放过去了,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看到面带微笑的清秀男人,林晓月总算反应过来,一把拽下耳机,难得有些紧张:“我只是一时兴起才会随便动这里的东西,就是有点好奇……”
这下子反而是男人不好意思了:“不是,我没有怪罪你,只是看到学将棋这么认真的新人,觉得有些高兴,才会控制不住地指点。”
林晓月捏着手里的耳机,尴尬得直缩脖子:“我只是戴着耳机才听不到其他声音。”
“那样的话我走近你的时候也该发现了。”男人收回了折扇,“你也是赤司家的人吗?”
“不是,我只是住在附近的高中生,因为这几天和赤司君认识,赤司夫人邀请我来玩,因为无聊就到这间茶室来休息,看到棋盘后顺手学了起来……”林晓月难得有些啰嗦。
她对这种气质温润的男性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大概因为她的专业是法学,以后想成为律师,所以对有书卷气的男性都很有好感。从刚才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负责教导赤司的将棋老师吧?
男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微笑道:“既然都摆好了,不如来学学吧,将棋可是很有意思的。还没到赤司君的学习时间,所以我就来教你吧。”
林晓月眼神闪亮:“那就请多指教了。”
大概是因为刚接触到就要开始下,只是迅速记住了棋子走法的林晓月走出了几步很有意思的棋,对男人来说应对当然不成问题,倒是赞叹了几句。
随着林晓月每一步棋走的时间的增长,男人的温和也渐渐变成了严肃。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言,真不敢相信他面前这个女孩子才接触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将棋,已经预估了几次棋局的进展,然后在还有十几手时就选择认输,转而向他询问哪里做得不够。
这种推算的能力,如果是职业棋士还很正常,可是放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就过于夸张了。
林晓月压根不知道男人想的是什么,只是认真看着棋局。
不管是哪种棋,都要学会预估对方的后几手,甚至后几十手,然后思考对策。而这种估计别人的行为的事,她已经做得太多了,只是聪明地估计了自己的实力,确定无力回天后放弃。
“你如果可以早点接触将棋就好了。”林晓月收拾棋盘的时候,男人叹了口气。
“嗯?”林晓月想了想,大概推测了一下男人的意思,“您是认为我有将棋的天赋吗?”
“是,”男人毫不犹豫地说,“女性棋士能比男性棋士更快地成为名人,我可以说,以你的天赋才能,要在两年内成为名人、在各种头衔赛中获胜并不困难。”
林晓月合上了驹盒的盖子,然后认真地说:“我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即使不是将棋界,我也能在其他领域获得相同的声望。”她的表情很平静,好像在说“今天我吃了一个苹果”。
这样的胆量和气魄,就现代的少女而言,实属罕见。男人挑起了眉,忽然想到了什么,调笑道:“各种头衔赛锦标赛的奖金也很丰厚哦,赚起钱来应该很轻松。”
这句话让林晓月顿了顿,不过她很快又笑了:“那样的话我大概会立刻选择成为女流棋士,接着成为常胜将军吧?可是,高处不胜寒,我想要有更多势均力敌的对手,自己才能一直进步。”
打开门的赤司正听到林晓月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停,又恢复了正常。
白石弥生果然很奇怪,她之前明明对他说要去俯视别人,现在又说想要势均力敌的对手。不过,一个针对的是那些不如自己的人,一个针对的其实是自己,也不算是很奇怪。
他走进了茶室,对着自己的老师鞠躬:“今天也请多指教了。”
林晓月坐到一边去听课了,时不时瞄两眼棋局。
老师的棋风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啊,赤司的棋风也很沉稳凌厉,相比之下她最弱。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不用为此感到羡慕。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很有规律了,上午的时候锻炼听课,和赤司妈妈聊天或者做些什么,中午在赤司家吃午饭,然后继续听课,赤司上将棋课之前她会跟那位老师——斋藤名人学一点。
周末就是自由活动了,林晓月也不想总是待在赤司家,虽然赤司家的人没有意见,就连她偶然见过几次赤司的父亲,对方都没有对她表露出任何反感,反而是邀请她经常来玩。但是林晓月有着自己的生活,等正式开学后,就没必要天天跑到赤司家来打扰了。
说起来,她对赤司的父亲感觉还算好,原以为会对赤司实行那样的教育方式的父亲,会非常严肃冷漠,实际上也有比较随和的一面,看样子是因为赤司妈妈才会放缓态度。
现在对林晓月而言,重要的是新学校和新同学。
站在讲台上,林晓月神态自然,身后的黑板上写着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白石弥生。
海常高校的校服基色是灰色,里衬是普通的白衬衫,领带则是酒红色,灰色的百褶裙堪堪过大腿,就算上半身是长袖,林晓月也觉得身体发冷。
这种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日本女孩子的大腿皮下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