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元时和沈豫竹为了张御史下次朝会谏言的事情商议补偿时,御史大夫府中却不是他们预想中的情形。
宋阁老怒气冲冲的进了张府,巧的是钟老太傅也在张御史处做客,张御史命人奉上热茶:“你怎么天天跟个炮仗似的,哪个又惹着你了?跑我这里撒气来了?”
他们这几位老臣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所以宋阁老进来之后也不避讳钟老太傅,一拍桌子,愤愤道:“你都不知道!皇上怎么能这么过分!”
朝野上下都知道,宋阁老最近铆足了劲,一直在劝皇上立后,张御史对此没有他那么深的执念。
“又被皇上拒绝了?多正常啊。”张御史悠哉悠哉,“我早跟你说这事急不来,你说皇上才多大,登基也才三年。”
“他们这个年纪都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咱们年轻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我那时候可是一门心思想要科举入仕成就一番事业,哪有心思娶妻生子?”
“你这个时候让他立后,皇上难道就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宏愿了吗?”
张御史随手指向对面安静喝茶的钟老太傅,给宋阁老举例道:“你看钟老,他年轻的时候多风光啊,半个上京城的名门贵女的春闺梦里人,上门提亲的把他门槛都快踏破了,他一门心思在翰林研修编撰,娶妻了吗?”
钟老太傅抬眼,向张御史道:“你说你就行了,把老夫举出来作甚?”
宋阁老在钟老太傅面前没有包袱也没有压力,完全不给钟老太傅面子,不客气的对张御史道:“你说的好听,他那叫打了一辈子光棍。”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跟他讨论立后的事:“再说我哪是生气这个!”
张御史:“那你这气势汹汹的难不成是我们两个招惹你了?”
“今日我去找秦王殿下,要不是秦王殿下为了拒绝我的请求,我还不知道,皇上竟然训斥秦王殿下!”
钟老太傅端着茶杯正喝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他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本人却无所觉。
张御史已经惊讶出声:“你说谁?皇上训斥秦王殿下?”
这边钟老太傅若有所思,而没等宋阁老做出肯定,张御史又摆摆手:“害,还真叫你吓了一跳,演的跟真的似的,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兴玩那些小孩子逗人玩的心思。”
那可是秦王殿下啊,皇上训斥谁也不可能训斥秦王啊。
“今日休沐,你想来找老夫寻开心你就说嘛,你进来之前我还和钟老在说,听说西坊新开了家烧鸭店,肥而不腻,唇齿留香,正好你也没事,咱们一道去看看,走着过去溜达着活动活动。”
张御史心说他虽然经常参奏皇上,但是还是有脑子,能分辨真相的啊,皇上训斥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秦王啊。
这不是忽悠他又是什么呢。
宋阁老又把目光转向钟老太傅,对面的钟老太傅虽然没说话,但是明显也不是相信的样子。
他俩都不信,宋阁老便把今日和谢元时的对话讲给张御史听。半晌后,张御史观他认真的态度,终于慢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张御史:“……竟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
宋阁老:“这怎么不可能,我还撒谎骗你不成?钟老你也不信我?
钟老太傅沉思着摇头,宋阁老正要说什么,只听钟老太傅道:“我信你说的。”
宋阁老:“那你这是……”
钟老太傅道:“你这些时日是不是把皇上和秦王殿下逼的太狠了?”
宋阁老不知他这话要从何说起了:“何以见得?”
张御史却忽然理解了钟老太傅的意思,“只能说明皇上真的被群臣上奏立后之事扰的心烦意乱,以至于他不分对象,连秦王殿下都训斥了。”
宋阁老老脸一白,虽然想嘴硬,但没说出口。这个逻辑没错,所以本质上这就是他的错了。是他仗着身份仗着皇上对他有几分尊重,倚老卖老逼得太过分了。
钟老太傅点点头:“正是,如果秦王殿下说的是真的,那就正如固青兄所言。”
“照你所说,还有可能是假的?”张御史请教,“这可是污蔑皇上的事情,那可是秦王殿下,他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刚刚不也觉得皇上不会去训斥秦王?这是一样的道理。”
宋阁老顿了顿,老脸一红,这次是羞愧。
如果秦王殿下是故意这么说,那只有可能是说给他听,因为他强求秦王殿下去帮他劝皇上立后,又强求秦王殿下帮他选人。
钟老太傅点到即止:“听闻阁老去找了华菱公主,正在筹备百花宴的事情,时间定了吗?”
宋阁老:“还没有,不过预计一个月之后,定在年前。”
每年一次,定在年前,这样年后夏天的时候还能再办一次。
他没有刻意对外隐藏此事,有不少世家听到风声后借着表示对百花宴的期待和支持,再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家女儿。其中就有说建议放在年前的,宋阁老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所以也跟华菱公主商议过了。
“还有一个月,中间这段时间不如就让皇上喘口气吧,你也别去寻秦王殿下了。”
“秦王在京中无亲眷,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