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沧州绿他一定是要买些回去好好品尝的。如果他们能靠卖茶自给自足,对林知府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沧州乃承天府治下最穷的一处,每年的税收都交不齐不说,动辄便要去信寻求救济。可怜承天府本身也算不得富庶,偏还要被这处拖累,每年的考绩最多只能评一个中。
想到沧州有了茶山,马上又要有一座铁矿,林知府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靠着这些政绩再往上动一动。
二人正聊得起劲,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裴澈让人出去探个究竟,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误打误撞在周围发现新矿场了。不过也不算新的,那处其实是这些人挖过之后废弃的矿坑。只是随便一挖就能发现,里头其实还有许多矿石没被挖掘出来。
裴澈当即下令,让他们继续在周围搜寻一下,看看这些人到底挖掘了多少处。
经过几天的搜寻,裴澈发现,这里其实并不是第一处挖矿的位置,在其他地方,他们还找到了两处废弃的矿洞。其中一处,十分靠近官道,二者相隔不过几十米,不过因为山壁太高,根本就看不见。
江淼听说此事后,立刻将此事和七年前的山壁坍塌联系在了一起。
“我就说呢,这沧州山高树多,也没地震过,怎么就会发生坍塌,原来是他们在这挖矿!那这几年不幸被埋在下面的人纯粹就是因为人祸而不是天灾了!真是造孽啊!”江淼愤怒极了,当时他听那老大爷说的时候就觉得那些人很可怜了,好端端做生意却落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他也是在异地求生的一员,怎能不兔死狐悲?现在知道这些人原本不该死,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裴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他们逃不了多久的,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作恶者自然要付出代价。”
“希望吧。只是他们付出了代价又怎么样呢?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江淼叹了口气。
裴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良久,他说道:“对逝者来说确实是这样,可是抓住那些人却能使更多人免受其害。”
江淼想到那些被困在崖底挖矿的百姓,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你还记得张达吗?”裴澈开始转移话题。
江淼想了想,道:“是张泉他爹吧?他怎么了?”
“前些天,我让人给张泉带了口信,那小子听后高兴坏了,当天就收拾了包裹来找他爹。他爹也是激动不已,父子俩见面时抱在一起哭了许久。那张达自见到儿子起,整个人精神头都足了,这两日他带着张泉去认矿石,还教了他挖矿的技巧。”
江淼有些奇怪:“教他这些干什么?”
裴澈微微一笑:“张达虽是个樵夫,看得却比其他人更长远。这铁矿让他这几年都陷于痛苦当中,但对于沧州来说,却是件好事。据谭老说,那些人虽在此地挖了七年有余,可他们不敢声张,怕让人发现,只是小打小闹,挖出来的矿石不过九牛一毛。等案子了结之后,朝廷就会派人过来接管这处铁矿。到时候,必然要在沧州招揽许多百姓。”
裴澈这么一解释,江淼瞬间明白了。他刚刚只想着父子团聚以后可以回家过快乐的日子了,却没想这座铁矿之后会怎样。
“这处铁矿所得利益能归属沧州所有吗?”要是这样的话,沧州以后就要从特困户变成富得流油的大财主了!
裴澈摇头:“无论什么矿,都是归属朝廷所有的。不过,沧州也不是全无好处,他们若要在此买卖矿石或铁器,一应商税都是归属沧州所有的。另外,沧州乃苦穷之地,如今立下大功,说不定能减免各项税收。”
江淼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沧州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呢!不过这样也不错了,有了铁矿之后,来这里的人也会更多些,商路一打通,经济就活起来了。到时候山货,沧州绿都能卖个好价钱,闲暇时还可以去矿场干活赚钱,百姓们的日子应该会比以前好过很多。”
至少现在和一年前对比,百姓的生活已是大有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