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懒散,口是心非之类的,可他现在想来,突然觉得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过日子嘛,肯定是要互相包容的。
想着想着,江淼的脸色古怪起来,既然裴澈这么优秀,为什么会半夜偷亲他呢?他自认无论软件还是硬件设施都比不上裴澈,最能拿出手的大概只有厨艺了,可这对于出身显贵的裴澈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呢?他想来想去,觉得裴澈那天晚上大概是酒精上头了。说不定人家转眼就忘记了,亏他还一直放在心里,并且矫情地吃起醋来。现在想来,他有什么立场责怪裴澈呢?
江淼脸色灰暗,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院子里,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刚刚陷入感情漩涡的江淼,尚不明白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患得患失的。
当然,爱情是很公平的,他患得患失的同时,另外一个人也不见得有多么好过。
早上吃完饭后,裴澈笨手笨脚地把屋子收拾好,才提着书袋去了前头读书。一进门,韩秦便朝他打眼色,脸上满是想要八卦一下的表情。裴澈没理会他,兀自拿出书来挡着脸发呆。在他看来,要不是韩秦出的馊主意,江淼是肯定不会这么生气的。
韩秦十分不解,待夫子宣布休息后,他立刻来到了裴澈身边,不满地道:“阿澈,你这也不够意思了吧,合着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好歹我昨天帮你出谋划策了这么久,你得让我听听,到底有用没用?昨天江兄和你闹了吗?你有没有趁机表明心意,来个水到渠成啊?”他冲着裴澈挑挑眉毛,一脸的暧昧。
裴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水到渠成了,他还能这副样子?
韩秦变得惊讶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应该啊!这个方法百试百灵,怎么可能不奏效呢?你说实话,江兄对你到底在不在意?”
昨天还信誓旦旦认为江淼一定也很在意他的裴澈今天不那么自信了,脸上满是犹疑的神色。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暗淡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韩秦看见后,暗叫糟糕,连忙问:“你和我说说,昨天你晚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再帮你分析分析。”
看见裴澈怀疑的眼神,韩秦又说:“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你有没注意到的地方呢?”
裴澈一想,也是,反正情况不会比早上更糟糕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从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确认无一丝遗漏后,他看向韩秦,等待他的分析。
韩秦听完后,开始怀疑人生。江淼这明摆着醋海生波,为什么阿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不可能,阿淼又不知我们的计划,怎么会吃醋呢?何况昨日我回房时,已经将身上沾着的胭脂水粉都洗干净,衣服也换过了,根本就没有去刺激他。”裴澈笃定地说道。
韩秦闻言,忽的凑近裴澈,在他身上嗅了嗅。裴澈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立刻嫌弃地推开韩秦,一个大男人凑他这么近干什么!
韩秦也不恼,他笑道:“你昨日没有洗发吧?”
裴澈摇头,天色太晚,他没有清洗头发。
“这就对了,你昨日买的东西沾到了发梢,似江兄这般手艺的厨子,大多嗅觉灵敏,他必定是嗅到了你身上的味道,猜出了你昨天去干什么,吃醋之下才会大为恼怒。你细细地想一想他说的话,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裴澈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开始回忆江淼昨天说的内容。
——“横竖家里也没什么好景色给你看!”
——“这样你打扰不了我,我也不会扫了你的兴!”
如果这两句话是建立在江淼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猜出他是去寻欢作乐的前提下说的,那还真有些像是在吃醋的样子!
裴澈越想,越觉得江淼今早的一举一动像是在拈酸吃醋。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神色也逐渐飞扬,不复刚刚来时的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爱情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一会如堕地狱,一会又似身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