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每次出现都会有此状况。不过,他为何会唤祝老爷为表姨夫呢?这祝正明区区一介商贾,什么时候竟与忠国公府连了亲?
众人的惊讶看在祝老爷眼里分明变成了羡慕,他得意地挺直了身板,大声说道:“大外甥何须如此见外?你到的刚刚好,一点也不迟,倒是我们累得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前往,才要你见谅呢!咱们进去吧,你表姨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一直念叨着你呢!”
裴澈笑着道了声“却之不恭”,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他们一走,外头的人就议论上了。
“乖乖,刚刚那是忠国公府的大少爷吧?祝家竟有这么一门显贵亲戚,往日怎么没听他们提起过?”
一人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低声道:“你刚刚可听清楚那裴少爷是如何唤祝老爷的?”
“表姨夫啊。难道祝夫人竟是先世子夫人的表妹?也是冯家的女儿?”
“冯家的女儿安能嫁给一介商贾?再说了,冯家的女儿能是先世子夫人的表妹吗?再怎么样也是堂妹才对。不过,这祝夫人呐,既不算她的正经表妹,也不是她的堂妹,而是先世子夫人表姨夫的妾室所出,记在她表姨母的名下罢了。论起来,也算连着亲吧。”
“原是这种关系,这一表三千里的,扯得也太远了吧?那裴少爷是何等人,为什么要纡尊降贵地上这来?难道真是来贺寿的?”问话之人越发疑惑。
那人又看了看周围,声音越发小了:“我也是听来的,不知道准不准。听说之前老国公夫人犯了惊悸之病,需要以千年人参为引做安神丸。这千年人参可遇而不可求,忠国公府遍寻不到之际,正着急呢!没想到祝老爷递了拜帖献上一支,使得老夫人药到病除。这样一场及时雨,忠国公府能不给个面子吗?”
“怪道如此抬举他们了,只是祝家也舍得,千年人参这种东西,哪家不是留着当传家宝的?”
“呵,见识短浅。若能得国公府的庇佑,一支千年人参又算得上什么?”
“………”
外头聊得热火朝天,里头也不遑多让。裴澈一进大厅,便看见穿着打扮十分喜庆的祝家老太爷坐在上首,笑呵呵地看着众人。
“晚辈裴澈,祝老寿星如日月昌明,似春秋不老。谨以区区薄礼献上,还请笑纳。”裴澈上前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接过身后仆从递过来的盒子,送上了府里准备好的礼物。
那老太爷还是笑,祝老爷神色一变,赶紧上前:“爹,裴公子给你拜寿呢!”
“啊!啊!好,好啊!”老太爷瑟缩了一下,缓慢转过头,愣愣地点头道好。
裴澈眼神微变,他刚刚看得分明,这姓祝的借着身体的遮挡,下狠手掐了老太爷一把。如此恶劣行径,再看这满室繁华热闹之景,未免令人有些齿冷。
“大外甥啊,我爹他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中用了,怠慢了你,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无碍,便是老人家故意不理,身为晚辈也是不应有怨言的,更遑论是做出不敬长辈之行为了。人若如此,与兽又有何异?表姨夫,你说是吗?”
他说这番话时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只是随意说的。祝老爷听着却有些冒冷汗,不知他刚刚是否意有所指。
“哈哈,是,是啊。我平时最孝敬不过,最恨那些不敬长辈的人了。裴公子,吉时快要到了,您请上座。”祝老爷尴尬地笑着,将他引至主桌。
裴澈也没推辞,自古待客之道便是尊者上卑者下,即使他不喜坐在上面,他所代表的身份也不会允许他坐下去。只是客有客道,虽是上座却不至于占了主位,免得反客为主,为人所诟病。
待客人差不多都落座之后,祝老爷命了点燃了鞭炮。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开始上菜了。
“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比南山不老松!”
“八仙过海齐祝寿!”
“寿星罗汉聚一堂!”
“吉庆有余贺瑞寿!”
“鸿运连连祝平安!”
“………”
一道道由名满梁京的杜大厨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随着一句句吉祥话端了上来。在此贺寿的大多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个个都是会来事的人精,一时推杯换盏,气氛极佳。祝老爷和几位祝少爷下桌敬酒,一时之间,主桌仅剩二人。
裴澈略吃了几口,就意兴阑珊地放下了筷子,端着酒杯自斟自饮。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普通人根本不敢上前。而他身边坐着的是今天的寿星公祝老太爷,他仍笑呵呵地看着众人,即使无一人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这算不算是闹中取静了?裴澈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随后又随着举杯的动作迅速消散。
菜上得差不多时,祝老爷他们回来了,这会只剩下最后一个寿桃还没端上来。
“椿树千寻碧,蟠桃几度红!”
随着一声吆喝,一行婢女每人托着一个小蒸笼,将它放在了桌子中央。
已有些微醺的祝老爷站了起来,对大家说:“感谢诸位今天给祝某一个面子,来此庆贺我爹八十大寿。祝某再敬大家一杯!”
说完,自己先仰头喝了。来的客人们也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