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霁自然是认识黎昀的。
当年他是个小菜鸡的时候, 黎昀就已经是令人仰望的元婴大佬。等他从筑基到了金丹,黎昀那时已经飞跃至化神, 成了太玄宗唯二化神的修士——
另一名是今年已经一千五百岁的太上老祖。
与之相比起来,黎昀不足百岁就晋升化神,简直是年轻得过分。
认识归认识,正经的话却没有说过几句。
故而一遇到黎昀,言天霁激动得掏出他那把可以飘花的扇子,羞涩而腼腆道:“剑君,晚辈仰慕您多年, 可否在晚辈扇子上题个字?”
南絮:“……”
好家伙。
感情她小师兄还是黎昀的脑残粉。
言天霁捧着扇子,见黎昀未表态,朝她飞来几个媚眼。
南絮莫名其妙地看回去:你看我干嘛?
言天霁又飞回来:你帮我要个签名!
两人的眉来眼去落入黎昀眼中, 他垂眸道:“抱歉,我不擅题字。”
黎昀看向她:“南絮。”
这是喊她上纸鹤了。
南絮有点纠结。
也不是因为昨晚那一点点小别扭。主要是……她是卧底!
这么坐着黎昀的纸鹤招摇过市,很快就会被柳菱歌知道, 然后又被封异知道吧?!
南絮看着言天霁, 又看着黎昀, 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道:“师父, 我师兄的孔雀力有不逮……不如您也带上他?”
两个人乘纸鹤太扎眼,三个人不就行了!
言天霁喜出望外,脸都红了:“可、可以吗?”
他十分配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孔雀:“小花,你病得好重啊!”
方才还精神小伙的绿孔雀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半翻着眼睛,演技那叫一个精湛。
南絮:……牛逼!
言天霁拿出了祖传的厚脸皮技能:“剑君,您看我这孔雀病得这样重……”
黎昀瞥了他一眼:“那你便留在此处替你的灵兽诊治。南絮, 我们走。”
南絮:“……”
言天霁:“……”
南絮不情不愿地上了黎昀的纸鹤。
身后是言天霁留在原地, 哀怨痴缠的目光。
做猫时南絮不是没乘过黎昀的纸鹤, 做人时倒是第一回。
这纸鹤似乎可以随意调整大小,她初入山门那天,纸鹤就是一个巨大的形状,载着那些想离开的弟子飞走。而现在,这纸鹤的背上,就只刚刚能坐下两三人的样子。
南絮不可避免地与他挨得很近。
离得近了,鼻尖就满是他身上那股幽淡的冷香,清清凉凉地飘过来。
没过一会儿,她体内的隐痛就被抚平了。
取而代之的是……
痒。
她耳朵上方长角的地方又开始痒了!
南絮简直如坐针毡。
这这这……这要她怎么办啊?!
她往后缩了缩,想要避开那香味。但纸鹤上就那么方寸点的位置,她往后挪一点,又挪不开,再往后挪一点点。然后……
她摔下去了。
淦。
骤然失重的感觉令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伸手想去抓住那纸鹤的腿,却握住了一个宽大的手掌。
他用力将她一拉,她就被他提了起来,周身伴随着一股清风诀,落座在了他的身前。
这回两人离得更近,她能感到自己的背部直抵着他的胸膛,肩上甚至还随风飘过来一缕他的长发。
他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气息,不容忽视。
南絮茫然片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如同玉石一般,冷而硬,冰凉修长,并不柔软,掌心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
做猫时隔着一层毛发,感知不到,没想到变成人了,反而更加能够了解他……
不对。
她干嘛一直握着他的手啊,好像她在占便宜哦。
她略带些慌乱地松开,脸上有点发烫。
“师父……”她艰难道,“我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妥当。”
男人声音淡淡:“有何不妥?”
背对着他,南絮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他温热的呼吸却近在咫尺,喷在她耳畔上方——
正好是她长角发痒的地方!
南絮顿时觉得头上的角更痒了。
她弱弱地将自己缩起来:“师父,我想坐在后面。”
他道:“你还想掉下去?”
南絮:“……”
明明他的声音一本正经,好像就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但她怎么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南絮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她咬着唇,忍耐着那股痒意,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头上的角……该不会等她化成人形的时候还在吧???
她抬手去摸了摸,没有摸到小鼓包,又抬起另一只手,将另一侧也确认了一下。
还好还好。
她心中松了口气。
正当她要收回手,纸鹤一个俯冲,她没反应过来,手背撞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