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见到南絮一行人回到客栈的韩玉和黎昀也悄然离开。
韩玉回想起南絮耀武扬威的这一幕，咂摸道：“你这徒弟，有点意思。”
“我说, ”韩玉道，“你干嘛偷偷摸摸跟着人家？连她刚才买的恕河酒你都跟着买了一坛。你真的……”
韩玉话说到一半, 止住了话头。
因为他看到眼前站着一名红衣女子。
女子面容清丽绝尘，在这红衣的衬托之下, 更显冷艳。她身侧站着一名男人，少年模样, 意气风发。
两人见到黎昀，一齐行了个礼：“师尊。”
来人，正是去了江定洲的柳菱歌，与跟着柳菱歌也去了江定洲的裴少玺。
黎昀淡淡应了声：“嗯。”
柳菱歌负气离开一个月之后，对于师尊的那抹怨愤便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分别的思念。
面对喜欢的人，相见自然要比分别好。
故而，一得知黎昀会来参加这蓬莱仙会, 她便也立即动身了。
原本她还想着找个由头去拜访师尊, 不料方才买酒时, 她远远地在大街上见到了他。
她见到她那素来高洁淡漠的师尊……
隐藏行踪，似是跟在了一行人的身后。
有什么人值得令他如此上心？
看样子……还是一个女人。
柳菱歌心头微涩。
她知晓师尊的性子，几乎从不将人放在心上。能被他放在心上，乃至被他记住的, 一定是对他而言, 极重要之人。
对方戴着面具, 柳菱歌不知她的真容。然而身边那名摘掉面具的小弟子, 她却是见过的。
太玄宗收徒大典当日, 是她一个一个地将这些小弟子们挑选出来，送到了踏雪峰。
所以……
那三名身着白衣的炼气期小弟子，都是踏雪峰的？
仅仅片刻之间，柳菱歌心中的念头就百转千回转了个来回。
她身边的裴少玺，却并不知道她如此想法，望着黎昀怀中的猫道：“早就听闻师尊养了只猫，没想到师尊如此喜爱它，连蓬莱仙会也带着它。”
裴少玺当初见柳菱歌如此介意那猫，介意师父拿了匹月魅给猫做猫窝，还以为这猫儿的血脉有多尊贵。
如今见到——
这猫儿看起来普普通通，身上几乎没有一点灵力波动，这不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野猫？
裴少玺掩去眸中不屑，嘴角挂起个笑来：“师尊眼光真好，这猫儿有灵气。”
柳菱歌的心思也从那小弟子的身上挪开，转而看着黎昀怀中的猫。
见到猫，她的心中，又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失望于师尊的眼光如此普通——
在她心中，她那惊才绝艳的师尊，就该配上这世间最珍稀尊贵的神兽。
而又庆幸于，还好师尊养的是只普通的野猫。
野猫寿命短，能陪在师尊身边，也就那短短的十余年……
最终能够陪伴在师尊身旁的，定然不是这猫。
柳菱歌也跟着夸了句：“师尊的猫儿不错，金灿灿的，显得温暖。”
她心中却道，这样俗气的颜色，与师尊着实不相配。
她问：“师尊若是喜欢养猫，改天我寻上几只白猫送与您？”
黎昀道：“不必。”
他与这二人打了个照面，并不想与他们交谈，转身离去。
柳菱歌与裴少玺二人只得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
待黎昀走远，柳菱歌望向裴少玺：“裴师弟，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帮忙？”
裴少玺甘之如饴道，“师姐请说。”
柳菱歌道：“方才那戴着面具的两名弟子，你帮我查一查，那是谁。看模样，我估摸着是我们踏雪峰的。我怕师尊嫌我……便不插手这事了。”
裴少玺眼珠一转，点头道：“好。”
他心道，近来，师姐与她认识的那个叫易峰的散修走得太近，此时正好是他表现的机会。
柳菱歌心中也道：不知查出来的人是否与易峰的妹妹有关。
若是与他的妹妹有关，此事定不能让他知道。
……
离开了柳菱歌二人，韩玉又开始聒噪起来。
韩玉道：“要说柳菱歌这姑娘长得也不错，上回看到个什么修仙界十大美人排行榜，她也名列前茅。”
韩玉“啧”了一声：“人家姑娘对你一片痴情，你连回应都懒得回应人家。”
黎昀道：“若是有人跟在我身后，我便必须回应，那我这剑也不必练了，一整天的时光都得用来应付这些无聊的人。”
韩玉：“……”
好像有哪里很对，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韩玉道：“所以你的不无聊，就是跟踪刚才那个小姑娘？”
韩玉想起了刚才那个被柳菱歌打断的话头，继续道：“你真的不喜欢你徒弟？”
南絮刚安顿好小号，回到大号，就听到了韩玉的这个问题。
嗯？
她竖起耳朵听八卦，什么什么？喜欢徒弟？
黎昀并未承认，也并未否认。
他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