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扬眉,前一世还真有人给张茂省在辽东建了祠堂,只是好光景没几天,张茂省就从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那祠堂听说也成了荒庙,说不出的凄凉。
“我回去了。”幼清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今天宋大人不用在西苑值宿,我早点回去准备晚膳。”
薛思琴也不留他,和幼清并肩往外走送她:“我听你姐夫说廖大人昨儿去家里吃饭了,还说了些求亲之类的话……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廖夫人来找我了。”幼清将廖夫人和她说的话告诉了薛思琴,“我估摸着她许是要回去和家里商量这件事,毕竟廖家百年的规矩在这里,要想打破也不是容易的。”又道,“你觉得若是廖家真的来提亲,姑父,姑母还有二姐会同意这门亲事吗。”
“父母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廖大人各方面都没的说,我唯一担心的还是你二姐,她的脾气比你好不了多少,这婚事要是没有她点头,还真是说不准。”薛思琴说着叹了口气,幼清就笑着道,“怎么说到我头上了,我脾气哪里不好了。”
“你就比琪儿聪明些,懂得什么时候该发火,什么时候不该生事罢了,要说脾气,你可不能标榜自己,我可是看在眼里呢。”薛思琴笑眯眯的,想起那天幼清呼喝老太太的样子,便是薛思琪也不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和说出那种语气,连她都骇了一跳。
想起祝家的人,她便想到关在京衙的祝腾,昨儿他让人给祝腾送衣裳被褥,回来的人告诉他,祝腾蜷缩在角落里,见着他就跟见了菩萨似的,哭着求着带他出来,还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胡闹了,一定乖乖回陈留好好读书。
她倒是想着关几日便得了,索性把人送回去也清净些,可祝士林却铁了心要将他关够了三个月再送走,她也就没有再反对,里头有陈大人看顾着倒也不必担心他受多大的罪。
“那我走了。”幼清上了轿子,“我听见豪哥在哭,你快回去吧。”便放了轿帘,一路回了自己家,胡泉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迎着她,幼清笑道,“你回来了,庄子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小人这次回来还带了鸡鸭鱼肉,是庄子里的人送给夫人尝个鲜的,都是自家养的。”胡泉笑着跟着幼清往里头走,“还带了几筐的沙枣,小人尝了几个非常的甜,摆在宴席室呢
未来之我。”
幼清便进了宴席室,果然看见里头摆着六筐枣子,她笑着道:“我们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你一会儿给家里头送两筐子去,再给郭府送一筐,大姐那边半筐,剩下的再分出来给夏二奶奶那边,赵夫人,陈夫人都送些,我们自己留一点大家分着尝尝就好了!”
胡泉应着是,笑着道:“那小人现在就去办。”说着,他喊了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将枣子搬出去,幼清又道,“你拿了这些东西给银子了没有,他们也不容易,每年交了租子也剩不了几个钱,我们也不能白白占他们的便宜。”
“小人给钱了,您就放心吧。”胡泉笑着道,“不但枣子给了钱,就是那些鸡鸭鱼肉也都付了钱才敢收的,若不然人家还以为小人去庄子里打劫的呢。”
幼清失笑,点头道:“你办完这些事儿去倒座那边看看,听说前几日下雨似乎有些漏雨,江泰修了一番,你看看,若是不成就找工匠回来。”
胡泉一一应是转身要走,等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来,回来和幼清道:“小人回来的路上,听见进城的客商议论,说是太仓那边罢工了,说不定过几日我们这里的盐商也要罢工,您看,要不要提前囤点盐在家里?”
“还是你想的周到。”幼清颔首道,“你去问问厨房里王妈妈,家里的盐还有多少,也不必多买,毕竟不是粮食,算着时间够用就成了。”
胡泉应是,出了门去。
幼清就去厨房转了转,和王婆子道:“胡泉说带了鱼肉回来,上次给老爷做的那个鱼片他很爱吃,今晚再做一份,把肉片切的薄一些,刺剔的干净点。”她看了看食材,又道,“再上个一品锅吧,别的菜就不用再添了,也吃不完。”
王妈妈应着是,幼清便又回了暖阁里,拿了书静静靠在炕头上翻着,不知不觉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周妈妈进来问道:“时间不早了,您要不要先用膳?”
“江淮也没有回来吗?”幼清放了书,拧了眉头,寻常宋弈要是不回来,是一定会让江淮回来和她说一声的,今天倒是很奇怪。
周妈妈摇了摇头。
幼清就道:“我也没什么胃口,你们先吃,把我和老爷的饭菜温着就好了。”
周妈妈欲言又止,想了想应是退了出去。
幼清又重新拿了书看着,周妈妈又催了两次,她索性放了书到院子外头站了站,夜色很好,一轮圆月银盘似的嵌在树梢上,带着凉意的秋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可幼清却紧蹙了眉头……
难道是因为中午没有给他做饭,所以生气了?
要不然,怎么他不回来也没江淮回来!
怎么这么小气,这点小事也要和她生气不成,幼清心情也沉了下来,喊了周长贵家的道:“你和江泰说一声,让他去衙门口问问老爷是被圣上留了,还是已经走了!”
周长贵家的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