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变幻。
直到画面已然切换到主持人,徐臧仍旧盯着屏幕。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乔乔,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他曾用最狂喜的眼神看着她诞生,用最谨慎的姿态陪她成长。
最后用一生的清白与骄傲,换她第二次生命。
此时此刻,叶乔回到后台,摘下沉甸甸的流苏耳环。
镜子里的她,容貌和徐臧有六分肖似。从小便没有人问她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因为一眼便能看出,她和徐臧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意料之中,方才的获奖感言并没有引起反响。她好像只是照本宣科,说了一段最官腔的致谢。
烟火升空,心脏跳动。血液怦然敲动鼓膜的声音真动听,像烟花迸裂的一瞬间。
——无论如何,谢谢你给了我两次生命。
航班延误,周霆深抵达酒店时,已然深夜。
他穿越阑珊灯火和满城烟花,敲响叶乔的房门。叶乔刚刚出浴,穿着浴袍开门,风尘仆仆的男人把手提包往房门里一甩,进屋便是一个气息凛冽的吻。
叶乔艰难把门合上,气息凌乱地说:“我来着亲戚呢……”
周霆深骂了声操,她以为他火急火燎赶过来就为了那事儿。但把人一放开,叶乔脸色苍白失血,眼睛迷迷蒙蒙的模样,让他生不了气:“不舒服?”
叶乔扁扁嘴:“有点疼……以前从来不疼的,偏偏今天穿礼服在寒风里走了那么长一段红毯,露胳膊露腿露背还露胸,贴再多暖身贴也还是冻。”胳膊没骨头一样圈住他脖子,虚弱的脸上尽是小女儿情态,周霆深真希望她能一直用这般依赖的眼神看着自个儿,希望得太用力,心潮都是滚烫滚烫的。
他想也没想,小声嘀咕:“这么久了居然没个动静。”
再小声也还是被她听见。叶乔哼笑:“你不行啊……”
耀武扬威的模样,净仗着亲戚在身,周霆深不好身体力行。
“见你一面得飞半个中国,怪谁?”周霆深又凶狠又憋闷,语气不善,“还站着干什么。”
“嗯?”
周霆深不耐烦似的把人抱起来,掀开被子往床上放,摸她浴袍下的小腿肚:“这么冰,你不疼谁疼。”
他用掌心的体温暖着她冰凉的肌肤,暖意一阵一阵的,此起彼落,让叶乔有种抓捏不住的空落感,酸道:“不是为了给你开门么?刚洗完澡,谁来得及穿衣服。”
他帮她盖好被子,问:“衣服在哪?”
叶乔踢踢脚尖指向书桌。
周霆深过去抽出一套羊绒睡衣给她换上,叶乔还是发寒,抱着他胳膊不停皱眉。周霆深打算出去给她买止痛片,被叶乔拽着不能动:“那东西治标不治本,现在吃了会积攒到以后,到时候更疼。”周霆深无语:“哪里听来的歪理?”叶乔振振有词:“《黄帝内经》。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光堵着没用。”
说完自己都觉得生搬硬凑强词夺理。
周霆深算是服了,揪出他仅有的女性生理知识:“那怎么办?给你冲红糖水?”
叶乔像头熊一样抱着他,皱皱鼻头,说:“难喝。”
“良药苦口。”
“反正就是难喝。”
特殊期间,叶乔比平时还轴,等到周霆深彻底无计可施,她才没好气地开口:“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陪我一会儿么?”
周霆深动作顿滞,笑着扬扬眉:“飞过来不就是为了陪你。”
他总算躺稳当,什么都不折腾,什么都不去想,悄声无息地抱她一会儿,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轻缓地揉。叶乔此刻尤其畏寒,解开他外套兀自躺进去,周霆深将她裹紧,清瘦的身子如若无物,像两只袋鼠一样相拥。
周霆深在她轻蹙的眉心深深印下一个吻,悔道:“当时就不该接这档子活干,既然都腾出半个月长假了,还出席什么颁奖典礼。”
叶乔笑笑,知道他说的全是气话。
过几分钟,他换个姿势,问:“还疼么?”
叶乔埋着脸:“疼。”
周霆深感受着手下的触感,她闹一回别扭,肚子上居然多了点肉,挺不是滋味,问:“这两天是不是胖了?”
“天天锻炼,累得慌吃得多,大概有胖。”叶乔也稀奇,别人运动是减肥,到她这儿就是长肉。
“不失眠了吧?”
“嗯。”
“说明以前瘦是体虚。”周霆深上一秒还在介怀她冷战期间居然做得到心宽体胖,这秒总结完,满脑子想的已是要培养她今后锻炼的习惯。他跟叶乔一合计,突然想到某个茬:“不过,要先帮你换一个教练。”
“还念着这仇呢。”叶乔失笑,“人家也没对我做什么,你不要这么草木皆兵。”
“一千多万米分丝惦记着你呢,能不紧着点么。”周霆深逗她,叶乔一笑觉得更疼了,抽着气儿呜一声。
周霆深刚想安慰几句,手机好死不死地响起来。
梁梓娆的电话,不能不接。他语气不耐地“喂”一声,梁梓娆乍一听还以为坏了他什么好事,调侃:“怎么,进了温柔乡,打算六亲不认了?”
周霆深没心情陪她调笑:“说事。”
“你打算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