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就是一颗梨树,不注意还以为是个土包,灯笼放在旁边,他随意坐在了旁边,用手抓了一把土洒在土包上,透过昏黄闪烁的光线一动不动看着。
干爹,我这一身学问和为人做事的道理都是从你这儿学来,是你教我明白权力是这世上最动人也最有用的东西,有了它才能拥有一切,我不负你的教导,现在终于拥有了它。可你却忘记教我它不能让人死而复生,我用了四年时间从你手中夺过一切,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你没有教我这个世上有权力无法得到的东西。
干爹啊干爹,你让我享受了旁人难以企及的无上尊荣欢喜,却也给了我此生刻骨锥心的痛苦,你说我该恨你,还是该敬爱你?
良久后他垂下了万千波澜涌动的眼眸,手指抚在土包上,轻轻叹息一声:“百姓们恨你,我只能简简单单把你埋在这里,免得其他人晓得这是您的墓后扰了你清净,明年我再来祭拜你。”
直到晨光熹微时,回到李婉墓前的高尽国才看见他打着熄灭的灯笼回来,担心等了大半夜的心口一松,长长舒了口气,赶紧得走近接过灯笼,看他面色如常,只是因一夜都在夜风中微有些发白,熬了一夜的眼有血丝,急忙搀扶着:“再有一个时辰就早朝了,公公,我们得回去了,再晚赶不及,陛下刚刚登基,离不开公公您,这婉儿姑娘的墓,奴才留着打扫,保证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有,您先回去。”
苏伯玉淡笑看了眼他,如玉俊容丝毫不见疲倦,典雅的阴柔风度如旧:“打扫完了你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