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拘礼。”
周昌邑恭敬起身:“臣是特意来给陛下解决疑惑。”
商凌月怔了下,笑问:“什么疑惑?”
周昌邑对上她探究的眸色,赤诚笑道:“臣斗胆揣测圣意,陛下定然想知道伯玉如何步步为营除掉苏朝恩,他那性子,自然不会向陛下详述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有邀功之嫌,可臣又不愿陛下因为苏朝恩的关系,一直对他存有芥蒂,这对我商姒帝国,对陛下,对他都非好事。故今夜觐见陛下,也在告知陛下时,让大行皇帝在天之灵听见,能够安息。”
☆、第37章 五郎旧事
商凌月没想到他直接捅了出来,故作诧异笑道:“昌邑你把朕弄糊涂了,朕对阿兄却从没有芥蒂,一直把他当做亲兄长信赖,除了皇兄,他便是我最亲的人了,至于事情经过,朕确实很想知道,但皇兄丧事还没结束,诸多事情耽搁,还未来得及详细问阿兄。”说完黯然一叹,看了眼商恒之的牌位:“如今皇兄撇下朕去了,幸好还有阿兄陪着,不然朕都不知要如何撑下去。”
周昌邑闻言不动声色莞尔一笑,行礼低头道:“还请陛下恕罪,是臣愚钝。”
商凌月轻笑起来走到软榻上坐下:“不必多礼,朕知道你是为朕和阿兄考虑,为帝国忧心。阿兄毕竟曾是苏朝恩的干儿子,身份敏感,过去也做了不少世人眼中的坏事,不过朕还分得清好坏忠奸,不瞒你,过去朕确实将阿兄和苏朝恩当做沆瀣一气的奸贼,今日才知冤枉了阿兄,心中甚是愧疚,日后再不会如此对待阿兄了,他忍辱负重为朕除去了逆臣贼子苏朝恩,朕定要知道经过,永远牢记他的苦心和功劳,你今夜一五一十告诉朕,不可有任何隐瞒。”
周昌邑起身,欢喜凝视她道:“陛下圣明,此事说来话长,臣先从五郎和苏朝恩的渊源讲起,陛下也才能理解他今日所为。若不说过去,让陛下听了误以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臣的罪过就大了。苏朝恩曾养育了五郎十五年,今日大义灭亲总是容易落人话柄。”
商凌月又被他戳中了心思,心口暗暗拧巴,她当真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心思么?她高兴他们窝里斗,可苏伯玉能如此除去养育了他十几年的苏朝恩,也确实是个阴险之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与苏朝恩没什么两样,她倒要听听他怎么给苏伯玉开脱,笑道:“朕听着,你讲吧,朕也想知道阿兄的过去。”
周昌邑未语便先叹了声,略陷入回忆片刻后,才凝着她道:“伯玉是女戏子之子,其父是何人不得而知,但却可以肯定是玩儿弄了他母亲后抛弃得他们母子。她母亲抚养他艰难,便做了暗娼,5岁时一群流氓当着他的面作践死了他母亲,恰好宫里当时收小太监,样貌俊俏的价钱高,那些人就将他卖入了宫里得了一笔银子。”
商凌月听得怔住,没想到苏伯玉竟是被人贩子卖进宫里的,他母亲竟是被强暴至死,还在一个5岁孩子的面前,一群人渣,抛弃他们母子的男人也真不是个东西,拧了眉有些愤慨:“这些人贩子现在何处?还有那个负心人,朕要替阿兄和他母亲收拾他们。”
周昌邑看她义愤填膺,叹息笑了笑:“多谢陛下,伯玉宅心仁厚,过去的事情不愿计较,教训了他们再不敢为害百姓,便算是过了。”
商凌月听他轻描淡写,却不相信苏伯玉的教训会那么简简单单,他们可是毁了他做个正常男人一辈子,还害死他母亲,不整得他们生不如死怎么可能放过?她可领教过他的心机,放了心愤愤道:“阿兄既然教训了就好这帮恶徒,绝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人。”
周昌邑笑着颔首:“陛下说的是。”
说完也有些惋惜,继续给她讲述:“伯玉入宫三日后就被净了身,初时跟着一个姓高的公公,6岁时苏朝恩看他聪明伶俐,又长得讨喜,便收做干儿子养在身边。”
商凌月不插话,静静听着。
周昌邑顿了顿后,凝视她接着道:“此后他就一直受苏朝恩教导,也一心把他当亲爹孝顺,苏朝恩吩咐什么,伯玉也绝不会违逆,苏朝恩这时对他表面看来也很好。”
商凌月点点头,这一段可信,一个小孩子,还不是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叹息道:“阿兄以前跟着他母亲的日子想必也艰难些。”
周昌邑颔首:“是啊,不过伯玉却跟臣提过,他最快乐的日子却是跟他母亲在一起,而非宫里。”
商凌月闻言不由得想起了她爸妈,本已经埋藏在心底不愿去想的二人面容浮现,眼睛瞬间就湿了,垂下眼帘掩饰,感慨道:“人之常情,宫里在衣食无忧富贵总不如跟爹娘在一起。”
周昌邑只当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眸光暗闪,接着道:“若是苏朝恩当真将他当做亲生儿子般真情对待,也许他不会有今日下场。可惜他收养伯玉,悉心挑选名儒臣将教导他文武六艺,也只是把他当做了一颗棋子,一个能更好替他做事的侩子手。伯玉直到二十二岁那年方才醒悟,决定对付苏朝恩辅佐皇帝,可惜期间已经替苏朝恩做坏事做了十多年。”
十五年洗脑不是随便说说,就当苏伯玉现在是好人来论,苏朝恩自小就灌输给他的思想认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商凌月诧异:“阿兄怎会突然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