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逻鶻颔首:“过几日臣让宓儿入宫陪伴公主,您要见臣了告知宓儿便可。臣已借口与公主培养感情请命继续留京到过年。”
商凌月微笑嗯了一声。
就在此时,“公主,”一声出乎预料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阿史那逻鶻和商凌月转眸望去,却同时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倏然紧绷,仿如惊弓之鸟,戒备非常,阿史那逻鶻搂在她腰间的手加了力
道,看着来人笑道:“苏公公!”
商凌月不知他何时来的,她和阿史那逻鶻搂搂抱抱,岂不是全被看见了,畏惧他而僵硬脸色又有些尴尬,感觉阿史那逻鶻举止有保护的意思,这才想到他们有赐婚圣旨在,举止亲昵些也无可厚非,她若心虚,反而被苏伯玉看出端倪,心顿时安下,尽量自然和阿史那逻鶻贴近站着,脸上换了笑意:“阿兄!你何时来的?”
苏伯玉谦恭有礼站在凉亭外对二人施礼:“臣见过公主和郡王,臣半个时辰前奉义父之命来侍奉公主和郡王,一直在花园外站着,不敢打扰你们。如今午膳时辰,臣不得不出声,御膳房备了公主和郡王两个人的御膳,请公主和郡王移驾。”
商凌月心头暗一惊,阴险的苏朝恩,暗地里隐藏的人不够,还要再明着来个监视的人,面上柔婉笑道:“阿兄快请起,不必多礼。”随即转向阿史那逻鶻:“我们去用膳吧。”
阿史那逻鶻的手这才从她腰间拿开,笑道:“臣遵旨。”
回到殿里,商凌月让苏伯玉也一起坐着用膳,用过膳后,阿史那逻鶻未再多留,告辞离开,商凌月和苏伯玉出殿送他。
回到殿里后,随在她身侧的苏伯玉突然出声:“公主,臣有一言提醒,还请公主先恕臣不敬之罪。”
商凌月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紧张,回身暗暗戒备看着他笑道:“阿兄但说无妨。”
苏伯玉文雅如玉的凤眸中几无笑意,凝视她道:“公主须小心奉义郡王,纵使未来你们会是夫妻,也不可对他太信任,否则对公主不利,以公主聪明定然能明白。”
商凌月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头惴惴畏惧,又听他说的话恶心得厉害,他这是在威胁她,与三角眼太监如出一辙,都是苏朝恩授意。苏朝恩这个老家伙的动作真是快,只怕因为她也视阿史那逻鶻为威胁。难怪阿史那逻鶻要谨慎和她议事,腹中冷笑嘲讽,恨意难解,面上下意识露出了不解的笑道:“阿兄提醒,我会记着。”
苏伯玉看出她不理解,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解释,只俯身抱拳行礼:“公主记住就好,否则来日出了祸乱,如四年前一样死伤无数,公主会追悔莫及。”
听他提及四年前,只有月儿跟她讲过的那场诛杀他们父子的宫变,苏朝恩在借用他的嘴警告她,商凌月闻言柔婉笑道:“多谢阿兄提醒,我年龄虽小,但事情轻重还是明白的,四年前血流成河的情形,我怎么会忘了,要不是那帮大臣愚昧,也不必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
苏伯玉面上终于浮现丝缕笑意,凤眸柔和看着她:“公主比陛下聪慧许多,也明事理,义父和臣都能少操些心。当初若非公主年少于陛下,义父和臣定然会选择辅佐公主。”
商凌月听他这夸人,心头慎得慌,他说的话绝不能照着字面意思理解,否则她就算载大发了,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急忙谦虚笑着道:“阿兄这是在取笑我,皇位我可做不来,也从来没想过。我就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皇兄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如今在阿翁和阿兄辅佐下,国泰民安,歌舞升平,我乐得每天清闲游戏。”
苏伯玉闻言笑了笑:“臣和义父倒真是羡慕公主!”
羡慕!来跟她换!商凌月强忍快要溢出口的讽刺和厌恶,挤着笑道:“阿兄说笑了,帝国清闲的人太多,可不能少了你和阿翁。”
又忍了他片刻,苏伯玉终于告退离开。商凌月强压在心口得恨沉在显露在脸上,回到寝房暗问:“月儿,今日郡王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想的?”
月儿平静,毫无冲动:“武姐姐,当初宫变李将军他们有九成的把握,但最终还是失败了。郡王好意,可成功的可能性太小,我不赞成。现在这样就够了,我和皇兄能活着,傀儡就傀儡吧,我别无所求,我不想再看到更多无辜的人因为我们死亡了,见过那夜血流成河,不止皇兄,我也被吓破了胆,我不想让那夜的情景重演。苏伯玉的警告,姐姐放在心上。婚期到来前尽量不要与郡王往来,对姐姐没有坏处,日后嫁了郡王到云中城后姐姐想如何那是后话。这是我想要的路,姐姐就代我做出选择吧。”sk
商凌月闻言苦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听你的。”未来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她不能意气用事,将后续的危险和无穷无尽的恐惧留给她。月儿坚强柔韧,也非胆小懦弱之人,成了现在情形,那夜宫变的血腥可怖已非她能想象,她不曾经历,也无法体味她的恐惧,此事必须对她负责。
月儿平和道:“姐姐心有不甘?”
商凌月也未隐瞒,沉沉道:“我不信扳不倒苏朝恩父子。”
月儿苦笑了笑:“我和皇兄也曾像姐姐这么想,可四年前那夜彻底让我们清醒,那时李将军和我们完全胜券在握,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