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也就这么一说吧。全北京市的女副局长,我都但愿是我姑妈。”叶翎淡淡的说。
“我倒但愿都是我的丈母娘。”殷子波挖苦,但是马上又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是为了不让我这边的人坐那个位置,所有才临时扯出这么个外甥女来,但是上周我问了他的一个同村,才知道,贺刚跟他那个大姐,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贺刚不能算靠她起家,但是也算是靠她提携的。”
叶凌微微惊讶:“贺刚确实会搞关系,这个大姐是他远房亲戚?”“不是。”殷子波摇摇头,“据他同村说,那个女局长曾经到贺刚家的那个县当过县长。贺刚高中毕业后去当过兵,当兵复原回来后,转业进了县政-府,因为在部队里学会了开车,就在县政-府当上了司机,估计就是给这个女县长开的车。过了几年,女县长调回北京市里来了。然后贺刚就开始在村里办厂,据说那个女县长帮了他不少忙,什么在农业信用社申请贷款啊,在村里弄厂房啊,供水供电啊,都是那个县长帮他在县里打招呼,可能还给他介绍过供货商和客户。但是贺刚还是把厂给办垮了。”
“厂垮了后,他到北京市来了,那个县长当时好像还在市局里面当个什么处长,没什么实权,帮不上他多大的忙,就给他介绍了个给商场开货车的工作。后来那个女处长到区里去当区长啥的了,贺刚开始在商场里租柜台卖货,本钱什么可能也是问她借的,柜台可能也是她帮着搞到手的。那时候,估计贺刚不敢喊人家大姐吧,肯定是一口一个区长。后来女区长又回到市局当上了副局长,贺刚的生意越做越大,终于成了亿万富豪,于是改口叫大姐了,弄得跟一个娘生的似的。局长女儿也变成外甥女了,一口一个我外甥女美国顶尖大学MBA毕业,世界有名的大投行工作,28岁年薪8万美元,骄傲得不得了,好像真是他亲外甥女似的。”
“年薪8万多美元,那她在美国投行里最多就是个associate(VP助理),连VP都没当上。28岁MBA毕业,那最多也就在投行工作了3-4年,就算她本科毕业从事的是相关工作,工作总年限也不长,业务能力可以想象。”叶翎多少有点轻蔑的一笑,但是迅速收起了笑容:“不过,看来,这个女副局长是贺刚的贵人,就算不是没有她就没有贺刚的今天,也是帮过他关键性大忙的,贺刚对她肯定是很感恩的。她女儿现在来你们公司,那就会是他最铁杆的亲信。”
殷子波不知道associate是啥意思,但是VP是懂的,不就是VIP缺个“I”嘛,说明:我不在内。奶奶的,叶翎你小子又来显摆洋文。
但是殷子波也没办法不让叶翎显摆,于是点点头:“说得没错,是他的人,嫡系部队。而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那个意思,不让我的人进证劵部......”
两人都不说话了,一路走一路思考。
殷子波祖籍浙江东阳。东阳那地方,从唐朝开始,家家户户的的男性子嗣不管穷富,都要摸两下木雕刀,稍微长大点,穷家的孩子学做木雕,富家的孩子学卖木雕,殷子波老爸殷柏是学木雕的,手艺其实也就一般般(殷子波的判断,但是他老爸自己不认为如此),但是殷柏很有生意天赋,学徒工满师后,自己开始揽活了,在村里给人雕结婚用的木雕大床(浙江姑娘出嫁的传统陪嫁),过了没几年就雇起了帮手,开起了作坊,当上了小老板。
作坊开始是做东阳传统的黄杨木雕,但是没多久,殷柏就意识到,用传统的、贵重木材雕工艺品不如用一般实木雕出来的屏风啦门啦,成本低廉,价钱便宜,好做好卖;然后不久又发现,木雕屏风木雕门又不如木雕家具需求量大;最后发现不雕的实木家具做起来更加容易、成本更低、东西更加好卖。反正殷子波老爸一路醒悟的过程,就是小作坊变成大作坊的过程。
殷子波老爸小学没毕业,西瓜大的字不识两箩筐,但是能吃苦,人非常诚信,从不做粗制滥造,以次充好,偷梁换柱之类的木雕作坊老板常用伎俩,厂里出品的家具都货真价实,做工精良,经久耐用,所以口碑非常好。十年不到时间,就积累了很多客户,贺刚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他最大的大客户。那时贺刚已经在北京拥有两三个超过一万平米的家具展示厅了,殷子波老爸也是贺刚最大的供货商。
做实木家具,尤其是手工木雕家具,受原材料和工期的约束很厉害,渐渐的殷子波老爸的货开始供不应求了,殷子波老爸开始苦恼。谁不想多赚钱啊,但是多赚钱就得多出货啊,手工木雕家具,即使是不带雕刻的实木家具,都是劳动密集型行业,干活的人还得有基本技巧才行。但凡人有点手艺,就会有资本,但凡人有资本就不会太好管,殷子波老爸很快就发现,虽然生意好,他却已经没法再扩张了,再扩张他会管不过来,管不过来就会质量下降,最后还是影响自己信誉。
殷柏扩张不了的时候,也正是贺刚供货渠道普遍出现问题的时候,因为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房产业的繁荣,家具市场迅速膨胀,贺刚发现自己进货开始跟不上他卖货的速度了,贺刚开始发急,
最终的结果是,殷柏的家具厂和贺刚的家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