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十分有默契的转过头去。
“听雨,”秦宣叫了一声,“很抱歉。”
很抱歉?
纪云舒迷迷糊糊就听到了这句话,其他话都因为相隔太远而听得有些飘忽。
“走了。”
秦宣在这待了不过半刻钟,就打道回府了。
这么快?
纪云舒和夜辞对视一眼,难道是怕他母亲担心?
令二人意外的是,秦宣走的路并非是回家的路,而是一条阴冷孤暗的小路。
他在一棵大树下驻足,然后开始挖土。
“这是在……”纪云舒看他的举措,表示很疑惑。
这树下埋了些什么吗?
只见他拿起了一个粗布包裹,里面装的不知是何物。
秦宣拍了拍包裹的土,然后带着它往巷子深处继续走。
“这里面是…”纪云舒见他还要往深处走,皱了皱眉头。
这里面,真的又黑又令人害怕。
“这里面是上京最贫瘠的地方,也是乞儿齐聚之处。”夜辞凝了凝眸,这人,不简单啊。
他想要销毁什么?
“啪。”
包裹被轻轻地丢在那个破庙门前,秦宣便消失不见。
只剩下破庙门后躲着的人们一拥而前,为那个包袱抢的头破血流,扭打成一团。
最后包袱的得主就是最狠的年轻小伙,他打倒了一群乞儿,将那个被丢弃在破庙门口的包袱拿起来。
拆开来,里面是一件很寻常的衣裳,是个粗布麻衣,还有一个发钗。
“钗子?”纪云舒一惊,这应该是听雨的吧?
“他为什么要大半夜来这里丢弃一个布衣和钗子?”纪云舒不解,但是秦宣定然不会像白天那般简单。
刚侧过头去,夜辞已经蒙上脸飞身上前与那个乞儿动起手来,虽然乞儿在这堆人里算得上佼佼者,但是夜辞毕竟是上过战场杀敌的,手段多少高一些。
“你!”乞儿怒视着手持包裹的男子,很是不解,为何要和他抢。
“喏,这我有用。”夜辞将自己的银子塞进他手里,“多谢。”
听到他的道歉,乞儿的怒火才平息了一些。
“话说,听雨也算是花魁竞争者,应该身边也有配置丫头什么的。但是今日老鸨闭口不提。”夜辞走回纪云舒身边,垂眸看着衣服上新添的几处补丁,和那个钗子。
“事情应该和秦宣、留芳馆还是脱不了关系。”纪云舒顺便推出了这句话。
子时。
正好是留芳馆生意鸿盛之时。
两人飞檐走壁好一会,来到了留芳馆的屋檐之上。不得不说,真的有点高。
纪云舒轻车熟路的打开砖,正好发现这间屋子好像没人?
“翻窗进去。”夜辞一把拉过她,翻进了下面的窗口。
香甜的焚香充斥在空中,放眼望去,粉黄色的纱幔遮掩着红木大床,床上铺着云罗绸。
她们正对着美人塌,塌的相对之处还立着个屏风。
怎会没人呢?
“这样,分头行动。”夜辞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考虑到纪云舒的身手,“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信任。
“自然可以。”纪云舒还是有几分武功在身上的。
“那我翻出去看看别的地方的情况。”夜辞指了指窗外,“有事,我会及时来到你身边。”
纪云舒一暖,这话真是给了她一剂强心针。“快去吧。”
纪云舒很小心的观察着,她发现有个放在妆台正中央的匣子,还没有上锁。
她打开一看,正是手帕。
粉色的手帕上绣着很眼熟的荷花。
眼熟……
秦宣?
不对,是听雨。
这间屋子的主人,与听雨是何关系?
刚想继续查看下去,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妹妹,姐姐有些乏了,先去睡了。你好好待你的贵客吧!”
纪云舒有些慌乱,挣扎一番立刻躲至塌后。
“嘶!”
纪云舒一慌,她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嘘!”
看清是一个男子之后,纪云舒刚想说些什么,男子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男子靠近,带来一阵清浅的茉莉花香,他的眼睛大而有神,仿佛一片汪洋,吸引注目者溺于其中。
男子眼如丹凤,眼下自然而然带有卧蚕。微抿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他五官十分的立体。修长的腿,压在了她身上。深怕她发出声音,或者跑出去。
纪云舒无语翻白眼,真的是。
这男子身着一身蓝色锦袍,面如冠玉,没曾想这人居然是偷窥狂,居然藏在这女子屋里。
“不许说话,你眨眼两次就是答应了。”男子在她耳边低语。
纪云舒乖巧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男子有些不自然的松开了束缚她嘴巴的双手。
“听雨,我很抱歉,没能帮上你。”
纪云舒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没来错地方啊。
她偷偷的探出个头,发现那一身玫红色纱裙的女子正在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