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受了一掌神来掌他便昏迷不醒,而苏念因着凤女命格过了一天一夜便醒来,只是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脸却变得漆黑如炭烧。所以蒋氏才会有机可乘,小题大做,说苏念乃不详之人,克死生母后老天看不过眼,体内邪气显露化为一脸黑气,若是依旧待在相府必定祸及他人。
而民间素来盛传云木崖高耸入云,吸天地日月之精华,每日清晨都有灵雾缭绕,蒋氏便提议将苏念送到云木崖七年,接近及笄再接回,必能洗刷身上邪气。
七年了,裴子墨犹记得他醒来那日苏念正巧离开,他掀开被子跑下床追撵出去,一路狂奔,却只在城门外看到远远的马车尾。当他体力不支晕倒再次醒来之时,苏念已经到云木崖了。
他知道,苏念已灵魂重生,可他如此这般狼狈模样,内力紊乱,身体薄弱,怎么有脸去寻她。
所以他闭门七年,调理身体,进军商业,开设学院,只为让她看到更好的自己,自己能有能力护她平安。
裴子墨垂目看着还未醒来的苏念,“如果七年前没有那一掌神来掌,你其实不必受这么多苦。”
他也不必承受她忘记他的痛。
“让我进去!”
“不让,凭什么让你进去!”这是青玉的声音。
“好你个臭丫头,一个奴才而已,你敢拦着我?让我进去!”
“不让,我家小姐在休息,不能被打扰。”
“还不能被打扰?苏念不会躲在里面不敢见我,所以不让我进去吧!”
裴子墨放下苏念的手,幽幽站起身来,走过去推开门,只见青玉双手平摊拦在苏婉身前,不让苏婉靠近碧桐居主房一步。
“我家小姐在休息!”青玉目光不善地对苏婉喊道。可苏婉并没有回口,而是一双秋眸水意盈盈地看着她。
青玉疑惑不解地看着苏婉,这厮方才不是还凶巴巴的吗,现在这可怜兮兮的目光,演的哪一出?脑中灵光一闪,青玉缓缓转头望去,只见裴子墨一袭锦衣飘逸如仙、风华绝代地站在两扇门之间,淡淡然看着她与苏婉。
裴子墨微微敛眉,林祖母在湖边扮傻充楞,目光却还是时不时瞟向这边。
“裴世子。”
“裴世子……”
青玉和苏婉同时开口,两道声音叫着同一个人。
裴子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目光带着些许薄怒,语气冰冷,“不要吵到苏念。”
苏婉趁青玉愣神,扒拉开青玉平摊拦住她的手,上前一步,一脸巧笑嫣然地朝裴子墨微微福身,水意盈盈的双眸注视着裴子墨,“裴世子,婉儿见过裴世子。”
裴子墨没有看苏婉一眼,只是看着青玉,“小声点,不要吵着苏念。若是非得发出声音,你大可动手,不必嚷叫。”
青玉憋着笑,裴世子果真腹黑,“青玉明白。”
裴子墨微微颔首,便关上门,始终没有看苏婉一眼。
“裴世子……裴世子!”苏婉不死心地朝主房内喊,手中帕子掉落在地都没察觉。
青玉叉着腰拦在苏婉面前,不屑地看着苏婉,嘲讽道:“裴什么世子,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不,是根本就不打算搭理你。别死不要脸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放。”
“我问你,裴世子怎么会在这!”苏婉皱眉,她明明收到的消息是苏念夜近子时才从外面回来,还是睡着了被一个男人抱着回来的,怎么会是裴世子……
青玉闻言笑得直不起腰,“哎,你别说,这就是人品差距。你这个狗皮膏药裴世子不想看到你,但是人家裴世子好心送我家小姐回来的,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要不是怕你吵到我家小姐休息,裴世子出来提醒,你还不一定见不到裴世子呢。”
苏婉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极力压制着,嘴角扯出一抹笑,“守着姐姐吗?姐姐是生病了吗?我进去看看姐姐。”
“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家小姐好着呢,和裴世子也好着呢。整个京都谁不知道裴世子待我家小姐与其他人不同,你就嫉妒吧。”青玉言语犀利,句句犹如利剑一般插入苏婉心头,“放眼整个京都乃至东曜,庶妹与嫡姐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真感情。你就别在这假惺惺了,看得我眼睛都疼。”
苏婉气急,却还得极力忍耐,裴世子在里面,她必须维持美好的形象。“你可知道我好歹是相府二小姐,而你只是个婢女,这样子目无尊卑,就是你家小姐教你的吗。”
本以为护主心切的青玉定会有所顾忌,谁料青玉只是勾勾唇角,嗤笑一声,道:“我家小姐说过,这个世界上人人平等,每个人的生命都来之不易,受之父母,若是非得分个尊卑的话,父母为尊,他人不过是尔尔烟云。”
人人平等?苏婉嘲讽一笑,“笑话,人人平等?苏念居然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你……”青玉还没说完,就见痴傻的林祖母手舞足蹈跑过来,笑嘻嘻地看着苏婉和青玉二人。
苏婉一见是林祖母那个疯婆子,虽然穿的整洁,可她还是避之不及,往远处挪了两步。
青玉见状眼里划过一抹玩味,朝林祖母使了个眼色,林祖母会意。瞥见青玉脚边那倒下的稻草扫把,林祖母来了兴趣,貌似很喜欢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