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心里觉得好笑,这小孩有意思。若是靠这个小孩子的脚程,跑得没两步就被抓走了,倒不如等在原地被抓,何必浪费力气去跑。话说苏念只是被顺手绑票的无关紧要的人物,扔下这小屁孩走掉也没人会追杀她。
罢了,孩子而已,祖国的花朵呢。
雨水不断冲刷在二人身上,书衣衫都被雨水浸湿,快紧贴着身子格外不舒服。下雨也有好处,有着轻功与浑厚的内力苏念大可不留下脚印,可如今发着烧,背上还背着个破小孩,难免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还好天下着雨,雨水会冲刷地面,泥土会混着水将脚印那些痕迹覆盖,抹去。
可是不念好,苏念刚欣喜着还好天下着雨,可这春末夏初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停止,一场雨很快便过去了。现天色虽已昏暗,不太辨得清四周景物,可雨停了,于苏念的确不是好事。
先不说这没有落雨声做掩护,苏念奔跑脚步声容易被发现,因为苏念明显感觉得到正在靠近的人武功比那两个毙命的黑衣人高出不止一点点,说不定也能听到不远处的人声。
而且没有雨水不停冲刷,泥泞道路上的脚印会很深,而且无法抹掉。黑衣人同伴即使暂时被破烂马车和两匹乱奔跑的马混淆了视听,但找到那两匹马后便可以换方向一路追寻,从而抓到他们。
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苏念不用逃,可那些人似乎就是以这个孩子为目标。也不知道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绑架来干嘛。
苏念停下脚步思量对策,半蹲身子轻轻将小男孩放下,看着四周环境,树,山,石,悬崖……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树,山,石,悬崖,那便是最自然的陷阱!一直背着那个高冷傲娇的小屁孩逃跑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走捷径,引敌人进陷阱。
苏念目光涟涟地扫视着周围,脚尖微微轻点,一跃而起,直直犹如飞行一般跃到不远处悬崖边。悬崖边有一棵半大的垂杨树,苏念再次取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心中默念,必须要削断啊,若是这匕首折了,必须得折得有价值有回报啊。
杏目微闭,苏念咬咬牙,闭眼便奋力朝垂杨树底部三寸处砍下去。垂杨树微动,苏念睁开眼,看着手中有些残败的匕首,无奈,垂杨树果真坚韧。
坚韧又如何?苏念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纤纤素手微抬,横劈过去,一掌拍在树腰处,方才便有些摇摇欲坠的垂杨树直接被苏念拍断,摔落崖底。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瞥了一眼手中已不再锋利的匕首,随手扔至一旁,看向树下蹲得老老实实的那个小男孩,微微走过去,在离小男孩三步远的距离处停下。“哎,你过来。”
小男孩瞅瞅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苏念叫的是自己,才悠悠起身,缓缓走向苏念,留下一串小脚印在身后。“本宫不叫哎!”
苏念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还不到她腰间的小屁孩,笑道:“你又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不叫你哎叫你什么。”
“本宫叫离佑!你记住了!”小小的离佑似乎十分不满苏念对他“哎”这个称呼。话落,离佑又抬起头看着苏念,问,“你叫本宫过来干嘛?”
苏念闻言微微蹙眉,怎么那么耳熟?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念来不及思考更多,道:“离佑对吧?你快撕下你袍角的一块碎布给我。”
苏念目光炯炯,见离佑似乎不在状态,还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俯下身抓起他华贵的衣袍的袍摆,用力一扯扯下一块布料,方才用匕首割伤的手臂还在流血,苏念将血滴到布帛上,转而走向崖边。
离佑见状连忙大声唤住苏念,“哎,等等!”
苏念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收回正欲抬起的步子,转身看着这个方才还不高兴自己叫他“哎”,他却叫自己“哎”的小屁孩。“干嘛。”
离佑踏着小步子走到苏念身侧,一把夺下苏念手中的那块布料,提起袍摆,看了看前方,转身走回苏念放他下来的地方。顺着那些小脚印又一路跳着蹦着走向悬崖边,留下一小串连贯的脚印。
走到悬崖边,离佑握紧手中的布料,另一只手顺手捡起苏念刚刚扔下的匕首,手握匕首缓缓走到那棵垂杨树余下的树桩旁蹲下,用匕首对着垂杨树木桩胡乱刻着划着。然后又将布料塞在树桩的一条小缝里。
又将腰带扯下来,绑住树桩,用泥巴掩盖腰带,和苏念放在这的棘草。
低头看了一眼山崖底,又胆怯地缩回脑袋,提起自己的袍摆,又撕下一角,挂在悬崖边的边缘处。抬头看了苏念一眼,有提着袍摆,跳着回来,原本单一的小脚印变得有些凌乱。
苏念将一跃而起,手持棘草另一端,飞上巨石,用内力将巨石表面打出个穿形洞,把棘草穿入洞中,绑好。
而离佑则是努力让脚印看起来慌乱。
苏念眼里划过一抹赞赏,这孩子果真不一般,太聪明了。“哎,你挺聪明的嘛。”
离佑撅着嘴,不满道:“本宫有名字!”
“好好好,有名字。”苏念蹲下身子,指指自己的背,“快上来,趁着人没追来,快点走。”
有烂掉的马车,奔走的两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