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什么?”陆锦眼锋一厉,令激动起来的秦氏瞬间怔在原地,继而道:“算计筹谋的那个不是我,利用婉莲的也不是我,现在匆匆离开,撇下她独自留在这里被我这个只手遮天的新夫人‘折磨’的人,依旧不是我。”
说着,陆锦把玩着手中的银票,勾唇一笑:“姨母觉得,留下两百两银子打点了我,就算是对婉莲问心无愧,可以轻松离去,不再理她的生死喜怒,那么这两百两,权当我已经收下。现在,我也给姨母两百两……”
她忽然将秦氏给她的两百两又重新放回了秦氏手中,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冷声道:“姨母收下这两百两,从此以后,婉莲生死嫁娶,就与、你、无、关。”
也许是陆锦当时的模样太过可怕,秦氏脸色惨白的推开,一把抓过了那两百两银票,有些恐慌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是我错了,我跟不该来求你!陆锦,你不要得意!你真的以为你只手遮天吗?阿锦好歹是我姐妹的侄女,你若是真的敢对她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疯子……你这个疯子!”
秦氏只觉得来找陆锦当真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她当场就带着银票离开了,原本她想再去找傅夫人说说话,奈何陆锦已经派了银心盯着她。
银心那小丫头也是泼辣狠厉的狠,一路送了秦氏出去,愣是没给秦氏机会撒泼大闹。
最后,秦氏还是走了。儿子生病,她一刻都不敢耽误,只想先回去看看儿子到底如何了,再回来解决婉莲的事情。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回去,没过多久,显示收到了傅家的修书,说是请她快些将婉莲接回去,当时她以为当真是陆锦做了什么,心中愤恨无比,可是等到真的来了,见到的却是一只脚还站在鬼门关,奄奄一息的婉莲。
秦氏老老实实的说出了所有的事情,抬头望向傅承宣,仿佛看着什么希望:“承宣,姨母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个陆锦当真是蛇蝎心肠!她一直不喜欢婉莲,我不知道婉莲做了什么错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那个陆锦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说不定……”
傅承宣的脸色深沉,一直到听完所有的话,也没有动一动眉头,他抬眼望着秦氏,淡淡道:“阿锦若是不安好心,又为何会送来两百两?”
秦氏陡然激动起来:“这、这就是她的手段!你、你们都被她骗了!她一定是装好人!她是……”
“我知道……”
秦氏的情绪还激动着,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傅承宣和秦氏都是一愣,秦氏的脸色更是一白。
月亮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婉莲走了出来。她身上连一件披风都没有,只穿着最单薄的衣裳,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吹倒。
她面色苍白,神色平静,好像只是在旁观不认识的人说话,心血来潮插一句嘴一般。
秦氏走过去,看着婉莲这个样子,更是觉得难受:“你、你怎么出来了!?这外头有风,你身上还有伤……”
婉莲无声的躲开了秦氏的搀扶,目光则是望向傅承宣。
秦氏又怎么会看不出婉莲举止间带着些怒意?她在怪她,怪她这个做母亲的人……
婉莲:“表哥,我能不能和你说会儿话……”
傅承宣目光沉沉的看着婉莲,良久,点点头。到了现在,他也有些话想要问清楚。
婉莲被搀扶回了房间。这一路上,她对秦氏十分的疏离,基本是自己咬着牙回来的。她躺回床上,傅承宣保持着一些距离,拖了一张椅子坐下,也并没有看她。
秦氏原本立在一边,婉莲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道:“娘,方才那个汤不错,能不能再帮我盛一碗来?”
秦氏面色一赧,知道女儿是在支开自己。从前,她有什么都会跟她这个做母亲的说,而今,在她眼中,自己竟成了外人?
秦氏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婉莲和傅承宣。
自从上一次婉莲可怜巴巴的对傅承宣一番告白,求他收了自己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更没有这样独处的时候。
此番,婉莲沉默片刻后,第一句话竟是说:“表哥,表嫂差人送银票,其实并不是什么阴谋,她……她只是在救我……”
傅承宣这才抬眼看了看婉莲。
婉莲说话的时候,也并未看着傅承宣。从她的目光中,再难见到从前那般炽热与执着。
良久,傅承宣道:“我知道。”
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阴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是什么阴谋。
婉莲笑了笑:“上次我跟表哥说,小时候,我最喜欢表哥来我们家里。这样,娘就会让我和表哥玩一整天,什么都不用做,真的就像一个备受宠爱的姑娘家一般。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明白过来,也许我更在乎,并不是表哥你的出现让我变得更受重视,而是更在乎因为表哥的出现,娘对我的重视。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都听娘的,尤其是弟弟出生之后,若是有时候娘因为我做了什么事情而夸奖我,我便会更加努力的做好那件事情……”
“如果嫁给表哥,我便能成为尊贵的绥国公府夫人。往后更是荣华富贵,如此,娘必然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