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在家休息。”
楚鹤翎坐在轮椅上,目送着与自己同租这间小公寓的同学诸葛影出门。公寓并不大,但是比起原先那个冷冰冰的“囚牢”,这里确实更像是能被称为“家”的地方。客厅的茶几上,各种零食的包装袋随意丢弃着。楚鹤翎深吸一口气,轮椅“吱呀吱呀”滚过木质地面。从厨房里拿来抹布与清洁剂,撑着桌面用仅能活动的一条腿站立,把玻璃茶几的边边角角全都擦拭干净。却不曾想因为未擦干净的清洁剂打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楚鹤翎咬了咬牙,坚持爬起身,冷不防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的新闻报道。
“…打人事件后续…”
这说的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一起恶性伤害事件,虽然事发地与楚鹤翎相隔数百里,在与诸葛影一起看完事发的视频之后,她却仍因愤怒与惊惧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
施暴者最终因杀人而自食恶果,在此之后她的懦弱行为,却称为她自己内心一辈子也难以抹去的污点。
尽管没有人因为懦弱而责备她,她却始终在责备自己。
楚鹤翎捡起被压在伤腿下的遥控器,费劲的爬起身,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恢复体力。电视上那个正因歹徒暴行义愤填膺的主持人却突然因雪花屏而面容扭曲。信号不好么?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遮挡电视屏的雪花突然消失了,从新闻内容到主持人的样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至画面也变成了黑白。
“j省某职业技术学院多名学生失踪,是灵异事件还是连环罪案?”
看见变成纸人女孩的主持人,楚鹤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虽然在说话,双唇却紧闭着。声音也不再是播音员特有的悦耳嗓音,而是类似于砂纸摩擦在玻璃上的响声拼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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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响动。她身旁的画面定格在一张合影上,合影上有七个年轻的学生——本应该有八个,最右边的那个人却被刻意挖去了。合影当中的七位学生身穿一模一样的校服:校服左胸印有学校logo,且左右手臂上均有神色线条,从肩膀直至袖口。但每个人的面部都笼罩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新闻显示的时间是2016年,月与日却也是模糊不清。楚鹤翎本能的觉得这张照片应该隐藏着某些重要线索,双眼盯向屏幕,甚至比以往看书还要认真几分:她在尝试尽可能多的记下这个纸人“主持人”以及照片的细节。
两位男生,五位女生,还有一位未知。背景是某个学校的操场,应该在升旗台正前方。升旗台下拉着横幅,最末尾几个字写着“圆满进行”。
与此同时,窗外楼下商业街的喧嚷与车喇叭声也定格在寂静中。楚鹤翎不禁提高了警惕,她坐回轮椅上,笨拙的调整着轮椅前进的方向。透过窗户,她看见街道上的人和车以一种异常恐怖而又诡异的方式静止。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她抬起头看向窗户上面悬挂着的钟,时间定格在7:44:44的位置。电视机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漆黑的曲屏使倒映其中的一切扭曲成不真实的模样。这是怎么了?是梦,还是自己遇见了某种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异事件?楚鹤翎还来不及多想,不远处被漆刷成纯白色的木质门便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笃、笃、笃…”
………………
十几分钟不到发生了太多怪事,怪到连诸葛影这种神经大条的女生也无法忽视。时间定格在了7:44,秒针停在了8稍后面一些的位置。之余具体是多少,她并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去算,:反正能够确定它确实是静止着的。钟坏了怎么办?很简单,坏了就修!诸葛影环顾四周,健身房用于休息的椅子全都是带轱辘能自由旋转的圆椅。就算是再莽再不怕死,诸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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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想到的也并不是踩着这个上去把挂钟拿下来。目光最终锁定在在电梯旁的一把木质椅子,是最简陋的四条腿木椅,而且还没有靠背,椅子能坐的部分甚至还没有一本教科书摊开那么大。诸葛影鲜少回忆起儿时在爷爷家的种种,那场大火早已把一切关于童年的美好回忆烧毁。诸葛影晃了晃脑袋,甩去涌入脑袋里的回忆。再抬起头时,她却发现电梯停在了负三楼的位置,那个地方是为了防止负一楼与负二楼车位不够而备用的地下停车场,这么早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把车停到那个地方去。也许是为了方便停车,又或者是有什么“这个位置默认是我用的”强迫症,谁知道呢?诸葛影搬起椅子向挂钟走去,椅子被重重地放在挂着钟的白墙前发出巨响。这倒不是在对谁发脾气,只是因为诸葛影把握不了放东西应有的力度。
好在椅子和地板的质量都还不错。
按照健身房的规定,7:30之前,教练就应该在健身房大厅集合。诸葛影是踩着点来的,出电梯之后发现居然没人比她更早,还有些庆幸自己今天不用因为这件事挨训。直到近距离面对钟表盘的那一瞬间,诸葛影才稍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现在至少都44了,为什么偌大的健身房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问题只在脑袋里停留了一秒钟不到,注意力便又回到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