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在家都快无聊的发霉了,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家里喂喂鸡,放放羊,偶尔还会去稻田里忙活一阵。虽然有很多事要做,但是对于李翔来说还是很无聊的。
“今天上午有个人家办喜事,你也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了,可以去替你爸爸忙活这样的事了。就在村东头,拿着这一百去上账就行。”妈妈从挂在角落的衣架上的衣服拿出一沓钱,从后面抽出一张红的递给了李翔。
“哦好,哪家的喜事啊?”李翔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是你爸爸的一个发小,他的姑娘要嫁出去了。你爸也会去,但是你要先去帮帮忙,这是咱们这的讲究。”
“吭吭,那我现在就去吧。”李翔换好在大学时买的质量好一点的衣服,骑上电动车就往村东头跑去了。
村里的喜宴跟城市里的喜宴有所不同,但村里面有着自己的讲究,请来邻村做喜宴的师傅,家里要有一个人随着师傅去市场准备菜和肉,还有调味的东西。喜糖喜酒早就准备好了,我到那里就帮着他们布置酒桌,分好喜酒喜糖。并不复杂,宴席开始,大家都是起身前往前面负责记账的地方,这时我爸爸已经来了,但他还是让我去上的我们家的那一份账。
“李翔,一百。”我递出钱,并学着前面上账的人,一眼一板的模仿着。我一直对这样上账不抱有太大的尊重,因为人们很在意来回上账。在我看来这就跟交易没有什么区别,似乎失去了你情我愿,失去了对挚友的祝福。只是靠份子钱维系着单一的关系,没有一丝丝自然。上账也有上账的智慧,不能比他们直系亲属随的多,也不能随的太少,免得让人嚼舌根。就连喜事丧事所上的钱都有划分。这样充满人情世故且自成体系的随钱方式让我不禁咂舌,一点都不浪漫,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但这个任务却是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手边有钥匙,但狱卒一直盯着你。让你不好意思解开。
吃完席,老爸的发小给大家敬完酒,大家就吵吵嚷嚷的离席了。我管老爸的发小叫刘叔,他这次是回来办的酒席,这是传统。不管你在外面呆了多久,这样的人生大事都要回老家办一场酒席,为的是告知这里的人们。如果不回家办一场如此酒席,会被认为是一种忘本的行为,忘了自己跟在哪的人,在哪里都会受到唾弃。有的人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也有的人是为了自己对家乡的留恋,才选择在家里办一场酒席,好好招待村里的相亲们。刘叔就是因为从小在家乡长大,故而对这片土地充满热忱。他是因为孩子们上学才跑到城里做的生意,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成就,成为了村口榕树下老人们谈论的对象之一。在酒席上他并没有太照顾我和老爸,因为关系太好,所以打算明天单独请我们吃一顿饭。从他身上并没有看出那种人有钱后的骄傲,敬酒时对待任何人都是恭恭敬敬,不会说谁有钱就格外照顾,所以他在村里的口碑很好。
隔了一天,我没打算去和刘叔吃饭,毕竟也没有那么熟,但是我爸跟刘叔通电话,刘叔跟我爸说也要我一起去。盛情难却,我就和老爸一同到了刘叔家,喝了一会茶,刘叔起身说道:“我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动身去市里的一家饭店吧,我在哪里定了房间。”
其实这在外面很常见,但是在村里人们还是觉得在家里吃饭更能体现对客人的尊重。毕竟刘叔和我爸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就不计较这些了。而且外面的饭菜更香甜,重要的是吃完饭就可以抬屁股走人,不用再收拾碗筷了,这多方便省心,我个人更倾向于在外面招待客人。
到了饭店,我接过刘叔从后备箱拿出来的大瓶可乐雪碧。跟随在刘叔后面,饭店还算高级,里面的装潢很考究,一进门就可以看到,正冲大门的超白鱼缸,里面有八条白的龙鱼,还有一条彩色龙鱼,鳞片折射出的光很引人注目。跟着刘叔进入了一间不不大不小的房间。因为是提前预定的,所以菜已经准备好了,入座之后,我就一声不吭的吃着饭桌上吃不完的饭菜。静听着刘叔和老爸叙旧,都在调侃对方幼年做出来的糗事,拿尿和泥巴这种事更是要展开细讲。谈着谈着就谈到我这里来了,我有些措不及防,从小我并没有和这个刘叔叔有太多的交集,只记得每年他过年回来的时候老爸就会携着一瓶平时不舍得喝的酒,兴冲冲的跑去。
“小李啊,听你爸爸之前没少说过你,是个好孩子。今年大学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看看刘叔叔能帮上什么忙。”酒喝的挺多了,他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哈哈,刘叔,我还没有什么打算呢。”我也就只会顺着话茬说下去,跟对陌生人那样客气。
“你上的那个大学我听说过的,挺厉害的,我要不给你张罗一份适合的事先干着。”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向我说着。
“好啊好啊,刘哥。你就帮着孩子寻件事做做吧。儿子啊,这是咱自家人,不用客气。”他们两个笑着一同碰杯饮酒。
“好的,刘叔叔。”我还是有些不适应,坚持着那份小心翼翼。
大家喝得差不多之后,就由我开着车回家了,因为我一直喝的饮料。直接开到我家了,等刘叔酒醒了再自己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