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的,都说了,他会如何做,也不是北宫逸轩能控制的。
“若我没本事护她,或许你想要的不得好死,那些人都能替你着手办了。”
说完这一句,北宫逸轩抬步朝河边而去。
那人走了,周宇鹤立于原地,看着远处的景色。
不得好死?曾经,是要她不得好死,可如今……
嬉笑之言,从远处传来,听着她欢愉的声音喊着那人名字,周宇鹤沉沉一个吐气,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烤鱼的香味,自河岸散开了来。
一只只烤鱼,加上烤得金黄的野味,引得人食指大动。
宁夏正烤着鱼,方童将清洗好的鱼又串了几只拿过来。
瞧着宁夏手中的鱼色泽金黄,便是笑道:“夫人手艺是越发的好了。”
烤野味的手艺得到赞赏,宁夏表示有些小小的得意,笑着回道:“那是,活到老学到老嘛,别看以前烤野味不如你们,往后在野外生活,我可不比你们差。”
虽说这些日子过的苦了些,可是,野外生存能力也跟着大大提升,这对她而言,可是收获!
方童瞧她消瘦的面容上带着的笑意,眸子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又是憔悴了不少,可她这笑颜,哪里有半分受苦的埋怨。
世间女子,她总与旁人不同;似江湖儿女一般不拘小节,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思维独道,又善于用计,跟着这样的主子,他半分不觉委屈。
有时,他也想瞧瞧,她会不会下错误的命令?可是,跟着她以来,她的所有安排,都是非常完美。
性子甚是温和,体恤下人;下达命令时,又有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各种气质揉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可是……可是为何,偏偏是她?为何要让他知道,那个人是她?
宁夏将烤鱼放到架子上,将生鱼放到火上,慢慢的翻着;认真的模样,让方童看的有些失神。
方晓拿着鱼过来,便是瞧着这画面,一面庆幸秋怡二人还在河边,一面暗骂他就是不听劝。
“大哥。”
方晓一声喊,宁夏抬眼看去,方童亦是回了神。
“秋怡二人有伤在身,捉不了多少的鱼,不如你与我一并去的好。”
方童起身,看似没有异议;却在秋怡二人回来,两兄妹往河边之时,沉了面色。
“大哥,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当有的心思,不要有!”
这句话,说了无数次,在雪域之时便说过,回来亦是说过;如今再说,他却是听不进。
方童手中拿着树叉,狠狠的往河中叉去;提手之时,一条大鱼被穿透,在树叉上垂死挣扎。
“我有什么心思?”
方童转身一问,方晓气的面色一变:“嘴上不承认,你心中是如何想的?这次出事,若非我拉着你,你是不是跟着跳下了悬崖?”
“他是我们的主子!”
“有周宇鹤在,你还怕她会死?周宇鹤对她的心思,主子明白,你不也明白了?”
“方晓!”
方童冷眼看去,声音发沉:“她非朝三暮四之人,你此言,是何意?”
“何意?我有何意?我只说周宇鹤不会让她死,你偏在此与我闹腾?”
“我闹腾?你敢说不是因为父亲之故,对她有了恨意?”
方童此问,方晓双眸圆瞪;真真是没想到,他竟是用这话来堵她!
她非不明事理之人,当年之事,如今已是查清楚了,她如何去怨一个五岁的孩童?就算要恨,她也当恨已死的皇帝,也当恨已废的宇文瑾,而不是恨一个被人利用的孩子!
被气的狠了,方晓一甩手,冷声说道:“如此执迷不悟,今日的周宇鹤,便是明日的你!周宇鹤陷进去,是主子一手促成;若你还不知醒悟,被主子发现了你的心思,你必死在主子手中!”
周宇鹤不死,是因为他有本事;而方童有什么本事?若是被主子给发现了他的那点心思,别说继续保护夫人,只怕性命都将不保!
冷着面色,方童亦是再次表明:“我对她,只有敬重之心!”
河边,兄妹二人冷眼相对。
火堆旁,宁夏三人烤着野味,浅声说笑。
远远的,瞧着北宫逸轩迈步而来,宁夏挥手喊道:“逸轩,快来,都烤好了。”
其实,她已经饿的吃了一条鱼了。
北宫逸轩浅浅应了一声,面容上带着深深的笑意;哪怕是憔悴的面容,也在这份笑意之中,增了几分光芒。
烤好的野味切成一片片,放到宽大的山芋叶上,上头沾了一层新磨的果浆,艳丽的颜色,赏心悦目。
“早饭吃烤肉有些腻,昊天倒是有心思,摘了许多的覆盆子,虽说还未熟透,可用鹅卵石打磨成浆,淋到肉上,倒是挺有意思的。”
指着一旁的覆盆子,宁夏笑道:“也有人管它叫做野草莓。”
北宫逸轩坐到她身旁,她洗净的手,捻起一片肉递到他嘴边:“试试,看看是否喜欢?”
那人自然接下,微显酸涩的果浆淋到流油的烤肉上,去了烤肉的油腻,带着果子的清香,倒是颇为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