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争这皇位,便是与北宫逸轩斗,都是一死收场;那个位置,可望而不可及,他若是还看不清,便是死有余辜。
此时想明白,倒也不晚;只可惜,这事儿今日才告诉北宫逸轩,却是晚了。
既然皇上本就知晓兵符之事,那么,皇上一再要求庄映寒为后,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怀疑,庄映寒根本就知晓兵符下落!
当年庄伟泽统领北煜大军,一代名将,应当查出了纵横死士的秘密;当初先皇狠心将庄伟泽及那二十八家人灭门,恐怕就是因为庄伟泽民心所向,不得不下此狠手。
此时虽不知当年事实如何,可凌羽丰却知晓这不为人知的密事;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哪怕是庄伟泽没有谋反之心,他手下的人,已经动了心思!
“皇上一直怀疑她知晓兵符的下落,发现她忽然对太皇太后用心之后,便暗中布了局;本来这局,毫无作用,如今你们主动前来,无用之局,便成了死路。”
死路,自然是对宁夏二人所言。
手中酒杯不堪重力而裂,凌羽丰看着一分为二的酒杯落到湖中,心中又是叹了一口气,“此时不管你去,还是不去,都是一条死路。”
北宫逸轩一旦发难,御花园守卫自然将其拿下;若非他心虚,为何发难?
若北宫逸轩不发难,宁夏在永宁宫,便是生死难明。
所以,对于这宁夏二人,今日不管怎么走,都是一招死棋。
换句话说,北宫逸轩的动向,让小皇帝认定宁夏知晓兵符之事,今日宁夏若是处置不好,便是再难走出皇宫!
北宫逸轩抬眼看向永宁宫的方向,良久之后,一声冷笑,转身坐于位上。
死路吗?看似死路,却有生门;他相信,蝉儿定会破了此局!
宫女瞧着北宫逸轩坐回位上,娇笑着上前,在空着的酒杯中倒了热酒;双手呈上之时,身子贴了上去。
凌羽丰一转身,便瞧着那宫女娇羞靠去的模样;下一瞬,一声惨叫,伴着‘噗通’一声,宫女似断线的风筝,直直掉进了湖里。
瞧着那人面不改色的用着桌上佳肴,凌羽丰摇头一笑,坐于他对面,“倒是许久没见你这般无情了。”
以前的北宫逸轩,心狠手辣,令人胆寒;如今的他,却是因为一个女人,大有改变;此时瞧着这人半分不留情,将宫女断手丢进湖里,倒是有了几分以往无情的模样。
面对此话,北宫逸轩只是一问,“为何要告诉我?”
为何要告诉他?
这一句,问的凌羽丰目光转动,一份尴尬于眸中化开……
永宁宫
周太医急急忙忙而来,给宁夏把脉之后,起身朝小皇帝行了一礼,“禀皇上,安国郡主身子大亏,近来必是夜难入寝,故此气血两虚;若不仔细调养,必会伤了根本。”
周太医这话,证实了宁夏夜难入寝之说;小皇帝点了点头,一挥手,众人便退了出去。
瞧着宁夏面上的红润,小皇帝上前一步,在她退开之前,指腹抹上一层胭脂绯色。
指尖的颜色,让他眯了双眼,半响之后,浅声说道:“既然阿姐心神难宁,不如去佛堂焚经抄经。”
二人出了大厅,小皇帝却在半路停了下来,转眼细细的瞧着她。
这一寸寸的打量,似要将她给看个通透一般;宁夏垂眼立于原处,面上未曾表露情绪。
许久之后,小皇帝抬眼看向天空,声音嘶哑,竟透着不属于他的沧桑,“犯与不犯,都已是过往;是与不是,又有何不同?前途死路,后退无崖;是与非,得与失,全在一念之间。”
依旧寒冷的春风,带来淡淡的花香;看着空中飘飞的花瓣,宁夏抬手将那一片白色花瓣接于手中。
四季桂,四季开;一团小小的花儿,便是馥郁芬芳,从不显眼,亦从不桀骜。
掌心朝下,花瓣落于泥中,那一抹白,显的那么渺小。
小皇帝转眼之时,便瞧着她那一抹淡然的笑容;在这份笑容之下 ,宁夏抬眼,与小皇帝相视,“犯与不犯,还待考究;是与不是,并无不同;前途虽是死路,谁道后无生门?是与非,得与失,非在一念之间,而是一个诺言!”
庄映寒的记忆中,对仇恨甚是清晰,对太皇太后甚是模糊;她不敢肯定太皇太后有兵符和玉佩;她却能肯定,小皇帝今日是要做个了断!
她这话,听的小皇帝目光一闪,一声冷笑,抬步进了佛堂。
佛堂之中,太皇太后跪于蒲团之上,手中佛珠转动,闭目念着经文。
就在宁夏双脚迈进佛堂之时,太皇太后手中的佛珠忽然断裂,一粒粒佛珠于地上跳动,发生一阵声响。
闭目之人,猛的睁眼,眸光闪动的看向滚动的佛珠。
“朕给太皇太后请安!”
“安国叩见太皇太后。”
小皇帝上前行礼之间,捡起一粒佛珠,回头看向宁夏,“阿姐好似始终与佛无缘。”
“皇上说的是,安国还真是与佛无缘;当年进庙只为祈福,愿上天保佑爹爹平安归来;怎奈事与愿违,受人所惑,生生将一份赤子之心,化作了狼子野心。”
此话一出,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