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薛贵人冷宫中那些日子的凄凉,你再清楚不过;我在宫中过的如何,你不是也知晓的吗?
我虽是犯了错,如今我已改过自新,与北宫逸轩合力报仇;他如今对我有情,你真的要在此时与我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北宫逸轩喊你一声师父,他敬重你;可我如今与他携手并进,与他情根已种,你非得来拆散这段姻缘,你可想过后果?
宁夏那话,传递的意思实在是多;看似她在说着庄映寒的可怜之处,这话中暗含的请求和威胁,聪明人自是一听就明白的。
宁夏这番话,让薛城微一沉默,那阴沉的目光将她细细打量之后,忽而冷笑:“你便是这般诱得王爷与你为伍?”
诱的?
哦对了,她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庄家旧部,这一点薛城可是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对付外人那招,自是不能再拿出来诓骗薛城。
轻声一笑,宁夏无奈的说道:“薛师父真会说笑,逸轩何等聪慧,如何会因着这三言两语便与我为伍?这些年来韬光养晦,自是要给自己一个清白。当年之事,逸轩亦是查出了原因,不然,他不会提前对北宫荣轩出手。”
反正不管怎么着,把事儿一个劲儿的往渣男身上带就好了;她又不可能告诉薛城,她不是庄映寒,就算是对她动手,也是白费功夫。
二人这般对话之间,薛城垂眼瞧着手中的刑具,一时陷入了沉默。
宁夏这会儿也是安静不语, 她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她可一再的说过不能留下伤痕,想来薛城也明白其中的缘由;再加上她的身份,也让薛城有所顾忌。
说起来,如今小皇帝对她的改观,倒是予她许多的帮助。
“薛师父。”打破沉默,宁夏试探性的说道,“我也知晓薛师父感念老夫人恩情,只是当年之事,薛师父只知结果不知详情,必然有许多误会之处。
薛师父怀疑我,这是常情;可是,薛师父可曾想过,逸轩为人谨慎,更是不忘杀母之仇,他为何能放下仇恨与我一起?这其中缘由,你可曾细细去想?”
人家亲儿子既然已经查出了缘由,知道了这其中有误会,你虽是他的师父,却揪着这事不放,想坏他姻缘,这,恐怕不妥吧?
薛城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老顽固,在他看来,锦美人对他有恩,便将自个儿放到了最关键的位置,觉得北宫逸轩不知仇恨与她一起是个错误。
可他却忘记了,最有发言权的,可是北宫逸轩!北宫逸轩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已经接受了她,你们这些人还在一旁从中作梗,好像有些过份了吧?
这话,不能说的太过,含蓄的表达出意思便好,不然以后嫁进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的不愉快,会让北宫逸轩很为难!
向来都是媳妇跟婆婆相处的不好,让老公在中间为难;锦美人死的早,她没有婆婆来磨合,却有一对顽固的老夫妻在中间充当着婆婆、公公的角色,这应付起来,也真不容易!
宁夏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路来,真像是在打怪升级,一路的妖魔鬼怪打得差不多了,这薛城夫妇一拿下,就能升级到正主的高度了;到时候北宫逸轩没有内部矛盾的影响,专心对外,那才能战无不克,攻无不胜。
心里头想的美好,瞧着薛城将东西丢到桌上,负手而立时,宁夏忙摆出一副诚心受教的模样来。
今儿个薛城夫妇可是放了狠话,要教训教训她的,若是让她就这般走了出去,面子上便是挂不住;所以受些罪是必然,她也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得意来,不然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白说了。
薛城立于桌前静默良久,再次转身之时,只见着她垂首一副忏悔的模样立在那里。
记得初见她时,她瘦小的模样也是令人怜惜,可是一想到是她亲手毒杀了老夫人,他便对北宫逸轩说,一定要手刃仇人!
在出发之前,北宫逸轩分明是在计划着利用她对付北宫荣轩,可是从雪域回来之后,这一切都变了,非但是北宫逸轩对她用情至深,就连手下手些人,也对她赞不绝口。
这一个个回了京之后,成日往那庄府跑,都将这王府给忘记了!
明知此时北宫逸轩是被她迷惑,可如今她的身份便让他不敢太过放肆,他虽是想替老夫人报仇,可如今北宫逸轩陷了进去,便让他不得不考虑动手的后果。
毕竟,他非北宫逸轩生生父亲,虽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说北宫逸轩是敬重他,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可如今多了一个庄映寒,这便不在控制之内。
男人,在对女人动了心之后,心思的转变,绝不是外人所能掌握的。除非是这个女人做了事让男人伤了心,绝了情。
想到这,想到暗卫所传她与周宇鹤之间的种种,薛城目光便是一闪,叹了口气,似对此无力掌握,“罢了,我也老了,王爷之事,我也不便插手太多;既然你说改过自新,这三日便去祠堂抄写经文,给老夫人磕头上香吧。”
抄经文?没问题!
宁夏那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还得摆出一份恰到好处的激动来。
看看,都说在这儿呆的久了,再是不会表演的人也能拿个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