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露双手捧着茶杯呈上,不敢去看宁夏的眼睛,当宁夏接过茶杯时,采露的眸光一暗。
接过茶杯,宁夏凑到嘴边时,却又挪开,那采露看的目光一闪,却听到她喊了一声“赤炼。”
赤炼原本盘在塌边,听到这一声喊,扬着小脑袋朝这边看来,看到宁夏转头过来时,慢慢腾腾的爬上了车帘,而后‘嗖’的一下落到了宁夏的肩头。
采露一见到那赤炼,立马就垂下了眼不敢再看,就在这一瞬,宁夏那杯茶沿着车壁倒了出去,同时说话将这声音给掩盖“云公子虽说是风.流,倒也是个守诺之人;不过是说喜欢这赤炼,他便忍痛割爱;采露,你说本王妃要是让云闲送你点什么东西,你猜猜他会不会乐意?”
采露一听这话,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王妃饶命啊,以往是奴婢该死,不该对王妃不敬。”
北宫荣轩寿辰当日,她和采荷按住王妃的头往塘里淹,之后又是三番两次的对付王妃,如今采荷被小姐放弃,连个尸骨都寻不到,让她如何不怕?
“哦?你对本王妃如何不敬了?”好笑的转身面向采露,“抬起头来。”
采露抬头时,见到宁夏将茶水饮尽,看着她将杯子放到桌上时,眸中闪过一抹狠劲儿。
只要你完了,你就拿我没办法!
“你家小姐那般善良,你的品行定也是差不到哪儿去;她都未曾做什么对不起本王妃的事,且时时敬重于本王妃,你这般惶恐,又是为何?”
“奴婢…奴婢一时胆怯……”支吾之间,采露看向宁夏肩头的赤炼“奴婢无用,自小怕蛇,见着那赤炼便是胡言乱语,请王妃恕罪。”
“这样啊……”浅浅的叹了一声,宁夏那素净的手便抬了起来,赤炼顺势便爬到了她的手上“倒也是,这小东西咬你一口便是必死无疑,你怕它,倒也是应该的。”
宁夏若无其事的把玩着那巨毒之物,采露跪在那儿不敢多言。
一时间,车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却也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的喧哗之音,远远的见着秋怡铁青着一张脸匆匆而来。
“王妃,冬沁那丫头没个轻重,从雪地里翻出个受伤的姑娘,这会儿正在把人往这边带。”
秋怡立于车外,那模样看上去是恼极,可见她已经和冬沁争执了一番。
宁夏看着的人越来越近时,脸色也不是太好。
“王妃您别太生气,奴婢们在进宫前,险些冻死饿死,冬沁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伤心事,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话虽是这般说,可这事儿怎么也说不过去;主子还没开口,做奴婢的怎么能自个儿做主将人给带来了?
“冬沁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听到那姑娘相求,便是泪眼汪汪的。”
一边说着,秋怡小心的打量着宁夏的面色,而此时,宁夏这马车前也是聚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已经清楚是怎么个情况,看到秋怡在不住的给冬沁开脱时,都立的不远不近的看热闹。
说实话,这荣王妃以往是个歹毒之人,可自打嫁进荣王府之后,以往那些打杀下人的事儿就没再发生过,许是因为被摄政王给收拾服帖了!
可眼下,是王妃自个儿的人在生事儿,大家都想看看,这荣王妃是真的改性了?还是将那狠戾的性子给压到了深处?
远处,冬沁扶着个姑娘慢慢的走了过来,只见那姑娘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样貌,那身段儿略显清瘦,左手从肩膀到手掌处全是血迹,胸前是一大片抓痕。右腿从大.腿处到膝盖有四道伤痕,虽是寒冷的天儿,可那血还在往外冒着,那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很显然,这是野兽所伤。
“王妃……”
冬沁扶着那姑娘走近时,将人交给了秋怡扶着,自个儿便跪在了雪地里“王妃,奴婢该死,只是奴婢见着这姑娘伤的颇重,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在那儿等死。”
“哦?”靠着车窗,宁夏语气颇为淡漠,眼中也是闪着寒光“你倒是赶的巧了,那般多人都没看到她,倒是只有你见着了。”
“王妃……”冬沁跪在那里一时哑言,宁夏这话,让她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那般多的人打那儿经过,怎么都没瞧着这姑娘,偏偏就她瞧着了?
众人一听这话,相视一眼,继续看着情况。
那姑娘却在宁夏说了这话之后,自个儿跪到了马车前“今日我与家兄进山打猎,却遇了熊,便是我死,死不足惜,只希望贵人将我家兄长医治,若贵人肯出手相助,往后我兄妹二人必当做牛做马报答贵人救命之恩!”
说话间,那姑娘一个头重重的磕到雪地里,这动作引得她身上的伤又往外冒着血,众人相视,那神色分明是说:看,这出戏有意思了!
宁夏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视线随意的扫了一圈,见到远处那人嘴角含笑看来时,不由的心中一叹。
为什么非得用这种办法呢?好好的一个人,非得弄的伤痕累累的送到她身边,也不觉得是麻烦?
“王妃,这位姑娘说她还有一个兄长受了重伤,性命堪忧,方才她为了救兄长,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想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奴婢觉得……” 360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