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宋善一行人便带上行李,上了马,往着太原的方向去了。
虽说是骑马,但宋善倒也不急,悠哉游哉地赶着马,这骑着马倒是不比走着快多少。若说是身在西罗城中,怕纵马撞了行人,未免叫人好笑。
且不说这炎炎夏日,路上行人本就不多,若是真撞上了行人,那要么是骑马的故意撞上去的,要么是走路的故意撞上去的,总得有一个是故意的。
再者,就宋善这娇纵蛮横的性子,撞死个人能有多大点儿事儿?
呵!
被撞死说不得还得爬起来问问宋大少撞得可舒服?没硌着吧?
当然了,起不起得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出了城,也不见他们着急,骑着马依旧悠闲,似乎不是在赶路,而是出来踏青赏景,走马观花不外如是。
宋善虽然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心中却是有几分失望和焦急。
房乐池似有所感,宽慰道:“少阁主不必失望。那刺客没来就算了,省得平白多出来几分凶险。”
宋善没有说什么,心中还是有几分烦躁。
就好似算计了这么多,到头来就好似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旁人看客看来自然是觉着滑稽搞笑,颇有趣味,可自己是当局者是就有被嘲弄之感。
宋善是什么人?天武阁的少阁主,算是含着金钥匙的了,怎受得了自己的算计落了空?
心中顿有几分烦躁。
雍州少雨,气候又比较干燥,从西罗城回太原的路,虽然多在林间,树荫萌萌,浅有一两分凉意。
可烈日当空,烤地地面发烫。
路程过半,宋善一行人也是热得有些受不住了,可这荒郊野外的哪有歇脚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快些赶马,看看前方有没有驿站客栈之类的,好买点水来凉快凉快。
又行了一段时间,终于是找见了一间驿站,宋善等人忙不迭地进了驿站。
确实是热,确实是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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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贼老天!”宋善下了马便骂了一句,今年的雍州格外的热。
房乐池与那三名护卫没说什么,默默帮宋善将马拴在驿站外的拴马柱上。
“快些给点茶水!”
一进门,宋善便喊道。
驿站不过几丈见方。这大热天的,也没人赶路,驿站里也就一个半露着膀子的驿卒。
“来了!来了!”驿卒不是个讲究人,来驿站的,一般也没什么讲究人。
他拿着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勺就给宋善送了过来。
“来来来,贵人。这天热的,走渴了吧?喝点儿水!”
宋善看了一眼对方,撩着裤腿,腿上还有点泥,脚底踩着双草鞋,他便咧开嘴笑了笑,接过水瓢便要喝。
“慢着!”
房乐池刚一进门便见到宋善接过水瓢便要喝下去,顿时喊停。
他看了眼驿卒,看着还算老实,像是个庄稼汉,但还是唤来一名护卫,从宋善手中要过水瓢来,让那名护卫先喝。
护卫眉头都没皱一下,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只觉得这水顺着喉咙,一口气凉过胸膛,又落到了肚子里,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场,只怕是要爽得直哆嗦。
宋善被房乐池喊停的时候还有些不解,看到了这一幕也就明白了,又瞅了一眼这驿卒,向房乐池说道:“房叔,不至于吧?”
房乐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戒备,看着那名护卫喝下水去,观察着对方有没有什么异常,回道:“少阁主,在外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很多时候并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虽然觉得房乐池有些小题大做,但他的话说的不错,小心总是好的,宋善就给另外两名护卫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悄悄挪动步伐,靠近那名驿卒,只待宋善一声令下便可将对方擒下。
这大唐的驿卒大多不过是庄稼汉罢了,驿卒都是兼任,根本没有军伍的编制,没有上过战场,大抵也没有杀过人,哪里见识过这种架势,两股战战,差点儿就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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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卒颤抖着说道:“几位爷,这,这是要作甚呐?我这水是刚打上的装缸里,不可能有问题的啊?”
宋善看他双腿发软,是个软骨头,觉着有些滑稽,便笑呵呵地说道:“兄弟莫慌,我们不是怀疑你做了什么手脚......”
听到这里,驿卒慌了神,哆嗦着嘴,又要解释什么,宋善觉着无趣,继续说道:“只不过我肠胃有些不好,便叫下人先喝一下,看看水质干不干净,免得这天气炎热,我待会儿拉肚子了。”
驿卒看着房乐池背后背着的刀,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冷汗,赔着笑脸。
他信吗?
他信个鬼!
但是不信有什么办法呢?这为首的看着就像是哪家的公子哥,绫罗绸缎的,保不齐人家一刀宰了自己还屁事儿没有。
到时找谁说理去?
好在这水中确实也没有什么问题,过了小一刻钟,护卫仍是没有觉察出身体有什么异样,便向房乐池和宋善点了点头,宋善立刻就笑得更灿烂了,接过水瓢一口将瓢中剩余的井水一口喝完,不过心里又稍微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