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初樱把梳通的头发用澡豆洗好,又上了护发膏,并轻轻地在他头上的穴位按揉起来,让楚溆紧绷的神经能稍微松驰松弛。在那种地方当差,即便最轻省的活计,人也得绷得够紧,何况还是那么个情况。
等石初樱把楚溆打理干净了,才把人弄回卧室去。
“自己把寝衣换了再睡啊!我去把儿子抱回来!”石初樱不过是一转头的功夫,楚溆已经‘嗯’了一声,人却扎在床上已经睡熟了……
石初樱先安顿了大的,又安顿小的,只是小东西吃了奶却粘着娘,最后石初樱只好把儿子摆进他老子的臂弯里。楚溆朦胧中倒是还知道收紧胳膊,昭哥儿竟然没有嫌弃他爹,拱了拱小身子竟就这样睡着了。
“到底是亲爷俩儿!”昭哥儿此时已经又长开了一些,完全一副肥白水嫩的小模样,光看眉眼的话,此时这爷俩儿绝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楚溆脸上的胡子十分碍眼,没办法,习武之人对刀锋剑气都格外敏感,石初樱也不好在楚溆睡着的时候给他刮脸,不然后果很难想象……
第二天,楚溆精神抖擞地去上差了,还不到中午,人就转了回来。
“这次当差的轮流休五天,我第一批休。”
“哦?那可不错。等吃了午饭,我看你再补个觉。”石初樱正在看准备年礼的单子,听了楚溆的话,把眼睛从单子上挪开。
“嗯,明天我陪你和儿子去看爹娘如何?”
“当然好了,不过,你要不要先回老宅去看看祖父?”
石初樱丢下手里的单子,“下午有时间你先去一趟老宅罢。”她用下巴往上指了指,“自打听见那位的钟声,祖父就多思多虑,我们劝也劝了,只是不大管用。”
反正楚溆是老爷子最心疼的孙子,他吃点苦受点累也是该当的。
“我现在就去,中午正好和祖父一起吃饭,晚上在回来陪你和儿子。”楚溆一听这话,几乎是一跃而起,赶紧收拾了一番往老宅去了。
“啧啧!到底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
丫头们听了不由都低头抿嘴,夫人最爱说笑话了。
石初樱打发走了楚溆,自己继续和管事们说话。快过年了,府里积压的事也不少,远近的庄头今年早过来了,送了许多的粮食和腊味儿,活畜等。尽管如今守制许多东西不能吃,好歹还能留到三个月后吃。
石初樱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去,内地的庄子鱼虾蟹没有,让人捞了几桶给他们装去,回去过年添个菜,莲藕挖了几根,在一人添上五两银子,算是红包,其他的让人带去街上逛逛,自己寻喜欢的买去……
石初樱她们府上今年的年礼不走寻常路了,因料子这些东西如今店铺都不敢卖新花色,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便改为莲藕和鱼虾。
这些东西都是她们池塘里的,因种了白莲和黄莲的缘故,这里的鱼虾蟹等个头都十分肥大,味道又特别的鲜美,送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只不过也不是哪家都能得着的。
远处的年礼都装车发了出去,李三等人去莲花山那边巡视产业也回来了,好歹不济带回了三千多两的收入,这其中还包括两个‘小白’的。
石初樱只把两人的银票抽了出来,让李师傅给他们带过去,任他们是存是花,她也不用操心的。
===================
腊月二十,圣人宣布封笔,从这天起,直到正月二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朝中的官吏不用上差,学生们不用上课,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开始迎接新年的到来。
大楚也终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今年过年正好在守制期间,全国都不能见红,不能娱乐,焰火和鞭炮也不能放,只把灯点上,别的就罢了。”楚溆跟石初樱商量过年的事。
“冰灯还是浇上。只不要弄彩色的就是了。反正点灯也不犯忌讳。”没得过年也黑洞洞的。石初樱一想到儿子正月里还要过百日,不由得心里核算起来。
“你说,咱们昭哥儿的白日宴用不用往后推迟几天?”要说这圣人也是个不讨喜的,你哪天动手不好,日子离的那么近,可不是给人家过百日添堵么?!
石初樱想到这事就心里不爽,因此,对圣人的这些虚礼很是有些不上心。
楚溆当然明白樱樱的小心眼又犯了,笑道:“还气呐!咱们这算是好的,我们营里有两个正好赶生日的,可比咱们糟心多了。”
“哈?这可真是……”果然有对比才有认知,石初樱这下舒服多了。
“我这些日子脑子里东一件事,西一件事,简直琐碎得不行,真想抱着儿子回山里去,那多简单自在……”石初樱在儿子熟睡的小脸上亲了一记。
楚溆笑道:“有了儿子就不要儿子他爹了?合着你们娘俩走了,我一个人在这晒月亮不成?你也别气了,明个儿没事,我带你们娘俩去街上逛逛,总能哄了你们高兴的。”
“这可好了,我正想挑些料子呢。守制结束了也该给家里人做衣裳了。”他们府上的主子过年都没做新衣裳,只把原来准备的冬衣换了素白的面子,倒是下人们都做了两身低调的新衣。
说是这么说,真到了街上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