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人恕小人不知。只老太太年岁已高,又加病痛,想来精神不济也想不到这些,指不定哪个嘴快脑子灵的提示了也未可知……”
他肖猛再不济也不能当着老将军的面说老太太的不是,凡是不好的事,自然都是下人干的。
石初樱轻哼了一声,往上头瞧了一眼,微笑道:“祖父和将军都是男子,这些内宅的事请恕孙媳自作主张了。”
刚才那盏茶是老将军砸的,是以,石初樱明白老将军的态度自然是不接受的,既然如此,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更何况,这是她石家。即便是孙媳妇那也是分了府、另建了堂号的,凭什么一个别府的老太太往她的娘家送人!
说到哪去都是个笑话。
楚溆紧绷着脸,过来扶了石初樱,两人坐到一边的软椅上。石初樱靠得舒服了些,又问道:“这两个人什么来路?”
“一个是外头人送的,一个是原老太太院子里的。”
“既然送了人口来,想必贵府上已经把养活人的口粮和衣着穿戴,日常花销什么的都一并带来了?我们家里穷,从来不养闲人。即便是祖父每天都出去钓鱼打猎,给家里填补些吃食。”
肖猛眼皮狠跳了两下,心话,他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非让他赶上这么个差事啊……心里再如何,脸上也只好讪讪道:“这个……到不曾听大管家交待。”他只是跑腿的。
肖猛从来没觉得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这么低过。
“那本夫人也不难为你。不过,我们家的规矩也是不能随意更改的。这白吃白住的,每天每人至少交一钱银子过来,我这里勉强可以提供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是没有,管个饱吧。
另外,每人每天要干活抵消其他不足的部分。具体干什么,我会让管事的分派下去。如果不乐意,可以交钱。”
肖猛嘴角一抽,还交钱?既然夫人都说了老将军都是干活填补的,别人哪个敢越过老将军用钱填补啊?他暗自为两个一路欢喜不已的女人捏一把汗,心话,你们自求多福罢。
“小人这就去交待一声。”请让他赶紧消失吧。
北斗带着肖猛出了书房,刚一出门就回头给了肖猛一个白眼,瞧他办得这叫什么事啊!没得讨人嫌!
肖猛苦笑一下,他有什么办法呢,大管家发了话,他一个管事能不来么!
两人到了石家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个婆子,正翘首以盼。她也知道车里的两个人身份低微,不能堂皇地进人家的大门,只能在外头干等着。
跟着北斗出来的还有李三和李三媳妇,这二位才是这个宅子的正经管事。
那婆子一见肖猛出来,连忙挤出一脸的笑模样,迎上来施礼道:“肖管事好,老将军可有说这两位姑娘如何安顿?”
肖猛心话还如何安顿呢,真把辅国将军夫人的娘家当他们老宅的别院了不成?他沉着脸,道:“这是石家!如何安顿人自然是夫人说了算!还有,夫人府上的规矩让两位管事给你们说说,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按照这里的规矩行事罢。”
说着,他朝李三拱拱手,跟着北斗下去了。别说两个女人,就是他,如今只怕也得另交房钱、饭钱呢,今天估计也得蹭北斗的屋子了,不然还不睡大街去啊!
肖猛无比心衰。
打法走了肖猛,楚溆和石初樱也起身跟老将军告辞。楚溆自己带着侍风去了后院的小书房说话,石初樱则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正房。
老将军见人都散了,这才一摆手,天狼过来轻手轻脚地收了茶点和炕桌,又给老将军身后垫了一只大软枕。
老将军往后一靠,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骂道:“蠢、货!”
也不知道骂的到底是谁。
天狼只当没长耳朵,继续不紧不慢地把散乱的棋子一颗颗收进小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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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初樱走在回房的路上,心里不免也嗤笑一声‘蠢货!’
她回到正房不久,去过前头的李三媳妇就来回话了。
石初樱坐在凉榻上对李三媳妇说:“我记得东北角上不是有个小院子来着?就安置到那去吧。”
李三媳妇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那地方是个畜圈,里头倒是有一个小屋子是用来住看牲口的人的……
“还有,我们家的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石家又没有角门、边门,不让走大门可怎么进来哟。
李三媳妇万般为难了。
石初樱显然看出来了,热心地给她指了条路:“我看那肖管事也是个有本事的,他既然能把人带来,也定然能把人带进小院子去,大不了肖管事把人拎进去就是了。我们家的院墙也不高。”
反正就是没门可走。
“另外,每人每天一钱银子,只管饱。银子不许赊欠。别的吃穿住日常所用开销,一概干活抵消,其他的,你是管事,你看着办。”
交待完这些,石初樱便打法她下去了,自己则继续从小笸箩里拿起一叠的花样子翻检起来。
“这个团花的怎么样?”这些个鸡零狗碎的事,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