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们听见声响连忙进来伺候着梳洗了,这才起身去了西次间理事。
早前说过要给孩子的房间和产房增加点人气,所以,石初樱便把白天的活动大多数挪到了这里来。
“带回来的东西可都理出来了?”石初樱问玉树。这事是玉树带头在做。
“昨晚上才理出来,今儿早上又核对了一回。夫人也太手散了些,一路上竟买了这许多东西,便是看着喜欢也该回头让管事的去置办,哪有把自己累这样的?难道挑东西就不累人了么?看看这下累得!”数落完才把一叠单子递给石初樱。
石初樱含笑撇了她一眼,这平时不大爱说话的玉树都开始数落人了,显然是真生气了。“我这也是顺路逛逛,又不用我背着,能有多累。这两天是因为孩子渐长了,所以才犯困多些。”说完,石初樱要了螺黛笔,一点点地琢磨着东西的分派。
又唤了玉荣和玉葱来,吩咐道:“按我说的呆会儿去分出来。老太爷那里,润白的、洒金的竹纹纸各一刀,松纹六色花笺一盒子,素白面折扇一匣子;老太太那里,新式绸缎料子四端,各色绢花绒花四匣子,各处的土仪捡四样;长房那里,大老爷大夫人六色花笺、雅笺各一盒子,新式料子四端、各色绢花绒花两匣子,土仪照着老太太那里减两成;三房和四房叔父那里比照长房,只土仪再减两成;剩下的同辈分兄嫂弟妹各处,十二色花笺、五色雅笺各一盒子,竹纹纸素的、带彩的各一刀,其他比照长辈房里的递减……”
玉珰听到最后不由插话道:“我记得还有漫姑奶奶和玉娘姑娘也在老宅里住着,不知……”
石初樱揉了头揉额角,道:“是了,我倒是刚才还记得,这回儿倒是忘提了,可见精神是短了。”
玉竹却笑道:“我看不是夫人精神短了,是懒怠了。就等着咱们说话,好把这活儿甩出来呢。”
“还真叫你说对了。去把陈姑姑找来,这活儿就该你们干的。我听听就好了。”
又叮嘱玉葱和玉荣道:“我的那些个竹纹纸和花笺可省着些,那不识字的或者没雅兴的就只送些料子土仪罢了,没得糟蹋了我的好纸。”
丫头们都知道这是气老太太的话,都低头抿着嘴笑也不搭腔。
待到陈姑姑来了,石初樱又嘱咐了一回,陈姑姑倒是笑着说:“送料子最好,男女老少没有用不着的,除了咱们自己府里自己用的,老太太、夫人们和亲戚姑娘和姑奶奶们都能送;笔墨纸砚,夫人先把自己要用的勾出来,剩下的才好分派;土仪倒适合分给亲戚人家。你只管说来,哪家要送,那些人要送,咱们再不用夫人费心啦。”
陈姑姑早看出来了,她们夫人对自己喜爱的东西是很小气的,只怕那些个纸啊,笔啊的都不大舍得呢。
丫头们也不傻,都低头暗笑,反正夫人也不生气。石初樱倒是真不介意别人知道她小气,她扶着腰站起身,“料子和纸我去瞧瞧,你们先分别的东西。”
……
“夫人打算哪天开始出去走动?”如果是石初樱亲自去走动的人家,陈姑姑还得安排送帖子或者派人去问一声人家可有空。
“嗯,我呆会儿看看最近几日的贴子,有要走动的,我估量估量再说,总有个先后。”
石初樱倒是真想着出去走动一番,毕竟俩小童总要现身人前才能引起外人注意,光靠宗学里是不行的。因此,当看到英亲王府三月十二日王妃寿宴的帖子、三月十八日承恩侯府赏花宴等帖子都让回帖必去。
“英亲王府也罢了,咱们夫人好歹施恩不图报,没什么嫌隙,倒是承恩侯府可是有过节的,夫人这个时候去了指不定拿什么烦心事等着咱们呢。要我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小心些。”
“谁说不是?这刚化冻,迎春花也没这么早开呢?赏得什么花也不知道……”
“指不定就是美人花……”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做些针线,夫人身上的衣裳鞋子都要改尺寸,你们倒是有得闲?”悦姑姑一句话,丫头们都做鸟兽散了。
悦姑姑没罚她们其实也是知道丫头们是说给夫人听的,反正就是不赞成夫人去承恩侯府。悦姑姑本身是个凡事稳当的,也不大赞成,可她觉得夫人一定另有考虑,便也不多言,却自己往外头走了一趟打听消息。
到了傍晚,悦姑姑才赶回来,直接来到正房,悄悄跟石初樱道:“……只怕是为了几位亲戚姑娘的亲事。听说,年前来的几个亲戚家的姑娘还都在侯府里住着,过了年可不都十六七、十七八岁的年纪了?
那承恩侯府里的夫人奶奶们也不是好对付的,应该是没找到出路,这便往外头使劲儿呢。听说自打过了年,差不多每月都请一次宴,想来有相看的意思……”
“这承恩侯府本身也不算什么高显的爵位,又是才来的亲戚家的姑娘,便是在京里找,又能找个什么人家?这每个月办一次相亲宴也频繁了些吧?”石初樱放下手里染指甲的莹浆果,惊讶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悦姑姑。
悦姑姑少见地抿嘴一笑,“这可不好说,万一有哪个客人凑了巧,偏遇上了心仪的姑娘也指不定……”
石初樱翻了个白眼,心话,这不是等着人上套么?既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