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石初樱已经来到山坡下,这是个南山坡,山下密林丛生,一片片灰蒙蒙却错落有致,从坡下一直绵延到山脚下,等到了山坡边缘就停止了,山坡上反而是一丛丛的灌木。
这里的山和望云山很是不同,石初樱微一眯眼,一个纵身已经跃到了半山腰,在个两人合抱粗的大树附近停了下来。
大树的根部缠绕了许多的藤蔓、苔藓和树衣之类的附生植物都已经干枯,被包裹得越臃肿的树干根部已经半枯,自然地形成了一个暖和干燥的树洞。这正是冬眠动物的好巢穴。
一只大熊就睡在这里。
正像楚溆说的,京城这场雪是前天晚上才开始下的,初初还只是下了薄薄一层,到了昨天晚上就变得纷纷扬扬如同鹅毛一般,一夜之间把个京城如同盖了条半尺厚的洁白的棉絮。
只是第一场雪毕竟没有累积下多少气势,下到今天早上也就放了晴,京中世家子弟纷纷涌到城郊打猎看雪,女眷们也急匆匆置办起赏雪的酒宴来。
石初樱昨天回过了门,从此她和楚溆的昏礼算是周全了,而石初樱捏着鼻子压了多日的性子便暴露了出来。
咳咳,用石初樱的话说:“鱼都上钩了还装什么地龙?”(蚯蚓的别称)
气得楚溆捉了她狠狠拍了两下屁股,实在太不像话了,到底谁是鱼,谁是钩儿啊!不要搞错!
所以,昨天晚上,石初樱只看了一眼庭院里的雪便说了声“明个儿我要去打猎!”,楚溆当下便张罗了起来。
他不张罗人家就会一个人跑去的,到时候连影儿都摸不着,没了管束,还不知道几天能回来呢,倒不如他跟着的好。
其实楚溆也不想拘着石初樱,只不过刚成亲很多礼儿一道道的行下来,还是谨慎些的好,能不留人话柄的还是不要留,显然,石初樱也怎么想的。
而如今六礼周全,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也很乐意媳妇松快些,每天看着她被拘在琐事里其实他也不忍心。
话说回来,石初樱在树洞外立定,一伸手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摸出几颗珠子来,屈指一弹,一道流光击中了树洞,接着一声闷哼,树干突然抖了抖,引得树上的积雪纷纷洒落下来,石初樱的肩头也落了些。
这只熊瞎子也够郁闷的,原本天气冷了它在树洞里好好睡一觉,因是浅眠它还保留了一丝丝的警醒在,此时被人打得一疼,立马醒来,要是它会说话指定叉腰骂娘了好么。
劳资找谁惹谁了?睡个觉也不让?
不过,谁让它倒霉碰上石初樱了呢。
大熊天冷性子懒,不欲多事,转个身还想再睡,石初樱又是一弹珠,这下惹火了大熊,它怒吼一声,震落了周围许多的积雪。
石初樱等得就是大熊不耐烦。她好整以遐地立在十步远的地方看着洞口。不一会儿,一只巨大肥厚的熊爪扒开树洞口的藤蔓,钻了出来。
谁知刚一露头,头上又挨了一弹。
大熊气得暴怒了,太欺负熊了!还能不能愉快地睡个觉了!答案显然是不能,今个儿某人就是找乐子来的。
眼看大熊晃晃悠悠地出了洞口,石初樱气息一敛,眼神儿不好的大熊被雪一晃眼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伸着鼻子嗅了嗅,却没有什么气味。
大熊在树洞周围转了转,没有现什么异常,转身又往洞里钻,要知道这个天气它们熊还是很困倦的,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显然它想错了,它刚一转身,屁股就挨了弹,要知道熊的皮毛常年在树上蹭来蹭去早都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硬壳了,一般的刀砍一下也就留个白印儿,现在它居然被个小珠子打疼得够呛,真是火大。
大熊再也不忍了怒吼一声,开始四处暴走乱撞,吓得在附近觅食的小动物纷纷逃散。而石初樱也故意漏出一丝气息引得大熊闻到生人味狂怒不已。
该死的人类,竟敢欺负本熊,看本熊不吃了你!
遂铆足了劲儿朝石初樱所在的地方足奔了过来,石初樱一拧身,飘开几步,和大熊玩儿了起来。
如此几个回合,石初樱见大熊累得够呛,她也玩儿够了,只见她再次弹出一个珠子,直奔大熊脑门儿去,只听‘噗’的一声,大熊狂奔的脚步一顿,登时栽倒在地,连抽搐都没来的及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点儿也不好玩儿!石初樱撇撇嘴,这里的动物都太笨了!
不过,有收获总是令人开心的。石初樱举步上前,用脚戳了戳大熊,把它翻了个身,自己也不动手,等着楚溆来。
楚溆早听见动静了,只是他的度有限,还是在十几个呼吸后才堪堪赶到,他来不及歇气,连忙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樱樱闲闲的无事才放下心来。
尽管他也知道媳妇厉害,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们把这只大熊送给祖父作寿礼如何?”石初樱朝他一笑,“这个月二十八是祖父寿辰,现在准备什么礼儿也不一定合适,倒不如送这个,就不知道祖父有没有忌讳?”
送礼这东西什么都好,就怕收礼的人有什么讲究,好的也变不好了。
楚溆闻言一愣,难怪这丫头非要来打猎呢,原来是这个想头儿,他还以为是她想玩儿了呢。
当下楚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