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初樱摇摇头,漫声说道:“竟这般华丽气派,咱们都是些没见识的,真正该让大家多看几眼才好。”说着,一抬手,弹了几颗刚吃过的果核出去,旁人只觉得几道劲风从耳边扫过,就听见哗啦啦几声巨响。循声望去,却是那华丽大船的船帆突然落了下来,惊得附近几艘船上的人纷纷出来查看。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各家的船老大和大副、二副等人都站出来喝问,一时间这片江面上乱了套了。
石初樱吹了吹指尖,瞟了两眼也没兴趣看热闹,施施然回了船舱。只留下几个呆若木鸡的奴婢还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这几个人才缓过神来,艾玛丫,这、这是将军夫人干的么?!他们不是眼花了吧?可抬手摸了摸鬓角,刚刚被那劲风削去一绺头发的头皮还光溜溜的,指定是真的啊!
于是,“妈呀”一声,赶紧跑去跟管事汇报,这事可大了!
外面再怎么闹腾,石初樱都全然不当回事。在她看来,别人能欺负你一回,就能欺负你两回、三回乃至更多回,就拿这次来说吧,说是冲着将军府去的,可也是冲她来的。
她们这艘船上不但挂着将军府的旗,楚字旗,还挂着喜事的大红灯笼和红绸,将军府迎亲这事儿,无论是官府行文还是水路码头上全都打过招呼,于公于私在这一路上就没人不知道的。
就这样还上杆子来挑衅,她要是不还手不成了软蛋了!
第四十章心软的石初樱
被当作花厅的船舱里,李三家的带着小李云,悦姑姑、陈姑姑以及玉竹、玉树陪着石初樱坐在这里说话理事,一旁还有两个小丫头在一边做针黹。
石初樱已经安顿好了今天的事,闲着也是闲着,便拿了她发现的一种“莹浆果”来染指甲。此时它正看自己新染的指甲。
只见白皙秀丽的十指翘起,十个饱满光洁的指甲呈现着淡淡的粉红色,柔和的颜色中透着晶莹的珠光。嗯,莹浆果当真不错,瞧瞧这染的又均匀又好看,可比那什么指甲花瓣包的好多了。
这时,门外打帘子的小丫头回话说李三求见。石初樱让他进来回话李三见过礼,说道:“……承恩侯府的大管家亲自过来了,找咱们讨要说法……”
石初樱挨个指甲看了一回,才笑着对李三说道:“你去跟楚将军说,人人都知道咱们是老实人,都来踩上一脚,咱们忍两回也就算了。
可回头他们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哪天得罪了惹不起的,那可就没这般好运气了。
相逢就是缘分,姑娘我就是个心软的,好歹我也操回心,挽救他们一遭。
让人把咱们家的楚字龙旗摘一面下来,让人带到那边船上,就说咱们将军府虽然不值什么,可这楚家的祖宗却不能任人糟踏了。
既然他们做了侮辱楚家的事,就对着这面旗赔礼吧。相信他们有诚意,楚家的列祖列宗也乐意饶他们一回。”
李三跟着石初樱不是一两年了,心里乐翻了,就知道少东家没那么好惹的,还撇了他媳妇一眼,那眼里明晃晃的写着: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原来,他们这些跟着进京的仆人,一直担心进了京到处是高官显爵,他们这些外省来的,在京城人眼里不过都是些乡下人,指不定怎么被轻视呢。而李三却认为,歧视和欺负是有可能,不过到底谁欺负谁就不好说了……
为这个两口子很是较着劲儿。所以,这会儿李三才跟骄傲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地走了。
瞧那样!气得李三媳妇狠狠啐了他一口。
石初樱明刀明枪的认了这事就是她干的,就是要教训那不长眼的人,还扯了面大旗出来。楚洵当然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让来告状的唐家的大管家听着,听完了,他还问道:“唐管家可听明白了?”
回头又吩咐道:“侍墨,你带着旗子走一趟,把嫂夫人的话再转达一番。唉,本将军无能,让祖宗蒙羞啦……”说着一捂眼睛,还好似泣了一声。
侍墨就是把唐顺踹江里去的护卫,得了吩咐当即一跃而起,从桅杆上摘了一面楚字绣三爪行龙旗下来,扯上唐大管家走了。
他们没看到,身后楚洵把手拿下来,笑得直接趴桌子上了。二管事只好走出去左右看看,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少将军,您这样幸灾乐祸真的好么?
话说唐忠能做上承恩侯府大管家的位置怎么会是没眼色的?他早看出来了,人家这是明火执仗的教训他们呢。他能说什么?府上如今越发有气势了,连宗室也不看在眼里,像今个儿这样的事也不是一遭两遭了。
这不,今个儿几个主子一听说前头迎亲船上迎的是个村里的采药姑娘,当即嗤之以鼻,要下下人家的面子,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如今可好,踢到铁板了不是,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唉,神仙打架,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小鬼儿?
大冷的天儿,唐大管家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觑了侍墨一眼,低声下气地说道:“这位大人,请容小的进去回禀一声可好?”
侍墨是老镇国将军身边的四等护卫,为了迎亲特地派了他跟着楚洵前来,就是为了解决突发的事故的,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