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溆捧出一叠五个玉盒,大夫们手持玉板,不断地把粘糊糊,棕褐色的东西涂抹在病人身上,只是这玩意太难弄了,沾玉板上就下不去,还是两个有经验的采药人(楚溆、张苍)在旁边指点着才顺利地抹了下去。
七尺多高的汉子,又发胀了,整整耗费了十一盒才抹了一遍,只留了鼻孔呼吸。
这样一回累得几个大夫不行,赶快下去歇息去了。老者和另外两个人在这里看守着,顺便听楚溆两个说经过。
张苍说起来更是添油加醋,唾液四溅。
老者听得他们采药这么艰辛,危险,连忙起身朝着楚溆打了个躬,口中道:“多谢将军相助,要是没有将军,咱们郡王爷怕是危矣!”
楚溆一摆手,“不必多礼,这也是应当的。”他身上虽然有个不值钱的爵位,可那也当不了饭吃,要不是他自己谋了个侍卫的差事,如今怕是连吃饭也要发愁了。还真不见得比王府的长史强了去。
“……眼见着这次带回来的十来盒一次就用差不多了。唯今之计,一看药效如何,二来,也要等第二批药来。”
楚溆端起盖碗,饮了一口茶,貌似不经意地说道:“这树鼻涕也不知道别处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多些人采,总要快些。”
那长史眼神暗了暗,漫声道:“……先悄声着人在周边山林里采采看,京里面先通个气,这边要是效果好了,再上折子吧。”这些事情楚溆管不着,他提了一句就再不言语,眼见没什么事,他也和张苍回去休息了。
这么多天都没吃好睡好,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宽松的里衣,楚溆靠在罗汉床上拿个布巾擦干头发。擦着擦着,想起了山中的石初樱。也不知道这姑娘现在在干啥,是在用柴刀开路,还是在小河边补水?又或者自己费力地铲树鼻涕?
这几天晚上她一个人睡树洞?还是木屋?想到此处,肩膀处好像又能感受到那一团软软的、热乎乎的,充满了女儿香的身躯贴靠着……
想着想着,楚溆觉得鼻子一热,伸手一摸,竟然流鼻血了!
连忙把布巾捂在鼻子上,唤来小厮打来一盆冷水,连洗了两盆才算消了下去。小厮吓坏了,以为楚溆受伤,连忙找来止血伤药给他。
楚溆苦笑着摆摆手,让小厮下去了。心里叹息,他这是这么了?难道真是那一眼就对一个山里的姑娘上了心?还是憋得太久上火了?
本来不想再想,可人一旦有了挂念,岂是你能控制得住的?缠缠绕绕又进了梦中。
梦中那曼妙的身躯,柔软的触感,那微微带着桀骜的眉眼,说话时翕动的红唇,都令人血脉喷张,楚溆一把把人儿搂了过来,覆身而上,好不缠绵。
一觉醒来,楚溆红了脸。看着被自己揉得不成样子的抱枕,被子上的污迹,不由仰天长叹,要了命了!
第15章 第十四章 心意
楚溆作为大龄未婚青年,再不济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啊。
春梦啊,他为了那丫头做春梦了!
楚溆嫌弃地看着污糟的被褥,捏着鼻子想了半天,端起床头的茶碗丢了上去,又喊来小厮,“快拿走,换干净的来!”
小厮看着一碗茶连汤带叶的泼洒在被子上,二话没说,拢了起来,一溜烟地去换洗了。楚溆在后面长出一口气,真怕有人看出来,那可是真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慢条斯理的洗漱、练了一个时辰功,简单洗过又吃了早饭,楚溆心里一直思量着事情,连饭都吃得没味道。
石初樱的功夫按说绝不比他弱,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在深山老林里穿行,在丛林里讨生活。看样貌也有十七八岁吧?听说她师傅正准备给她说个亲事,那就是还没主儿?
虽然采药看起来家世差了些,但他这样的人家还图个什么呢?一堆的污糟人,污糟事,还不如成了亲,自己单出去过日子,省了多少心?只是祖父他老人家一个人留在宅子里太可怜了,要是她肯接祖父过来一起生活就好了……
至于旁的人,与他有什么相干!
那丫头虽然家世差些,但姑娘家,只要人好,别的倒也不算什么,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上自己这个侍卫?
唉,楚溆不由一叹,想他楚溆二十几年光棍,看中了一个还是采药的山里姑娘,估计京城的贵女们、贵妇们也会绞烂几条帕子吧!
有了这个心思时间就过得特别慢。
楚溆在煎熬中等到第四日,连张苍说病人渐好的话也哼哈应付过去。
当石初樱施施然出现在万慈的时候,和李大郎还没说上十句话,就见楚溆一脸紧绷地跨进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病情加重了呢。
抬头果然看见石初樱淡淡地翘着嘴角,端着茶碗的样子,楚溆的心才算有了着落。楚溆咧开嘴角,上下打量她一番,张口道:“你来了?”不自觉的声音放柔和了不少。
“嗯,我来了,没耽误事吧。”石初樱也眯了眼睛笑道。
“……来得及,这就过去看看吧。”楚溆抬脚就往外走,李大郎无奈地看着石初樱,他的货还没给补上呢。
石初樱遗憾地看着李大郎,“这回没时间采别的药了,得先紧着这边。最快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