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不满地玩着指头,挪回太临殿,哪知椅子还没坐热,就闻殿外的内侍一声长报,太皇太后派人来了。
“皇祖母的人?”她好奇地睁大了眼,歪着脑袋,不明白,“为什么过来?”她跟皇祖母不亲的,皇祖母过来,是因为她做坏事了么?
梅月警觉心挑了起来,太皇太后与圣上关系不睦,这是宫里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平日别说往来了,连晨昏定省的问候都被太皇太后免了,两人就跟两条平行线似的,想强拉着连在一起,都不可能。
虽说昨日圣上在王爷帮助下,讨了太皇太后一点儿欢心,但那还不足以成为两人有交集点的理由。
梅月低声提醒:“圣上,太皇太后的人说什么,你若接不下去,便道声谢,闲话勿多说。”
她傻傻地噢了一声,扯好衣衫的褶皱,挺起腰板坐得一丝不苟,将人宣进殿。
来人只是一普通的内侍,行了一礼后,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云纹木盒上前,吊着尖细的嗓音道:“圣上,太皇太后听闻昨夜您受了惊,心里担忧得紧,连夜无法安睡,今早特意为您向佛祖请了一串佛珠,保佑您身体康健,无病无灾。”语落,将紫檀云纹木盒启了开来。
一串紫檀佛珠映入眼中,光泽油润,颗粒饱满,几乎每粒大小都相同,由此可见打磨这串佛珠的工艺非同一般,这价码自然也跟着往上跃,价值不菲了。
突然送来如此贵重的殷勤,太皇太后打的又是哪门子主意?
皇祖母送东西来,好开心,佛珠可以保佑她平平安安,不会变成木头。
啊,收别人的礼物,要说“谢谢”。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莞尔一笑,让人把佛珠呈上来,开心地向佛珠伸出自己“贪婪”的爪子。
一直低头的内侍,这时慢慢地掀起眼皮,盯着那双柔荑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异光。
“圣上!”
内侍的异光晃动了一下。
只见梅月接过紫檀云纹木盒,含笑道:“奴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圣上应允。”
“什么?”她眼馋地凝在佛珠上,一动也不动。
“此佛珠有佛祖庇佑,奴也想得佛祖福泽,佑奴平安,一生康健,得以伺候圣上到老,因此奴请圣上准允,让奴亲自为您戴上佛珠。”
“好啊好啊。”
得了准许,梅月用手绢包裹双手,恭敬地将佛珠请出,不着痕迹地擦了一圈,看手绢颜色未变,才向李千落福了一礼:“圣上请。”就着她皓白的手腕,小心地将佛珠套入她手里。
佛珠串的绳松紧度正好,戴进去正好将她纤细的手腕套住,她兴奋地转动手腕,乐滋滋地笑道:“好喜欢好喜欢。”
“圣上喜欢就好。”梅月脸上带笑,但笑意却没一丝到达心底。手指攒动,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看着那串佛珠,内侍眼里的光芒绽得精亮,跟着附和夸了几句,便告退了。
回了清和殿禀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笑着赏了他一锭银子:“办得不错,她可有起疑心?”
起什么疑心,照他看来,圣上不知有多开心,连那侍女还乐得要抱佛祖的金大腿呢。内侍把自个的想法添点油说了出来,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退下吧。”
“是。”
在他走后,太皇太后眼里浮现一丝冷笑。
三日后,李灵月刚从面壁思过的囚牢里走出来,绿裳便慌慌张张地闯入寝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道:“长公主,不好了!”
李灵月还笼罩在面壁的阴沉中,一听这不吉利的话,登时一巴掌掴了过去:“贱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长公主,奴没胡言乱语,这事麻烦大了!”绿裳朝旁边使了个眼色,等李灵月不满地挥手让宫人下去后,她才急匆匆地膝行到李灵月跟前,麻利地磕了个响头,“长公主,奴打听到,乞巧那夜的刺客竟然是庄盛!”
“什么!”李灵月后脊一怵,鸡皮疙瘩相继冒了出来,“他不是死了么!”乞巧那夜的刺杀她也略有耳闻,本着事不关己的心思,她就没过问,还恨不得刺客的剑锋利些,挑出圣上的龙筋。
“奴也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刺杀当夜死的确实是庄盛本人,奴担心,这事会牵扯到长公主您!”
“不……不,这是京兆尹的事,与本宫有何关系!”李灵月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猛地一个五指印又甩到绿裳脸上,“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坏了本宫的好心情。”
“啊!”绿裳吃痛地捂着脸,目中含泪,“长公主,奴只是提醒您一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请您一定要守口如瓶!”
“废话,这点事还无需你提醒!”李灵月一脚踹开她,扯平因怒气而高扬的唇角,雍容地抚了抚云鬓,冷笑道,“本宫倒要瞧瞧,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况且,本宫还有王爷撑腰呢。”
“是,长公主您,还有王爷撑腰……”绿裳嗓音渐渐低沉,埋在地上的脸上展露出狰狞嘴脸,眼里涌起狠毒的决意。
可怜李灵月被情爱蛊惑,双眼被蒙蔽,一心以为君泠崖心向于她,却不知她“痴心错付”。
翌日一早,刑部的人便闯开寝宫,以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