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眼睛闭上了。苏墨弦也有些良心,知道她才睡下便不扰她,自己出去接旨。
片刻后,苏墨弦回来,拧着眉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魂淡!苏墨弦你这个混蛋!”好梦被扰,倾城几乎是带着哭腔地低骂,苏墨弦抱着她,她就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苏墨弦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凝声道:“皇上宣你进宫,恐怕是瑾妃的事败露了。”
倾城猛地瞪大了双眼,刹那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
苏墨弦这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皇上可比你想的厉害得多,昨日是慕珩,今日就到你了。好在我已经帮你避开了他最后一个陷阱,今日这事再严重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倾城脑子里迷迷瞪瞪的,没听懂,怔怔望着他。
苏墨弦一笑,亲了亲她的手,转身去帮她拿衣服。
替她穿衣时,他在她耳边道:“一口咬定就好。”
咬定什么?倾城还是没懂。
说话说明白一点啊!倾城瞪他,某种时候一举一动都要说得那么清楚,百遍不厌,现在这种大事上头怎么说得跟个江湖术士似的?
冷战什么的真是讨厌啊!倾城想。
然而,苏墨弦将送她进宫以后,却将一口咬定那后面他没说完的半句话说完了。
倾城听罢,顿时觉得神魂颠倒,整个人风中凌乱地站在原地。苏墨弦不能再跟着进去,这时已识趣地转身离开了。
那……是你的吗?倾城张了张嘴,没出声,心中默默问了一句。
倾城跟着听君进去未央宫,心中还犹自震惊不已的。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个转角,却见紧闭的殿外跪着一人。
倾城一震,凝目望去,只见那人身姿袅娜,纤弱细致,不是太子妃慕绫是谁?
倾城震惊不已,心中已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回想起方才苏墨弦惜字如金说到的那两个人,瑾妃、慕珩,如今再添一个慕绫,眼前又是她……倾城忽然有种东窗事发的感觉。
她放慢脚步,引了听君的注意,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问:“公公,那不是太子妃吗?今日这么冷,她跪在这里做什么呢?不是还怀着身孕吗?”
听君凝重地叹了一声,“哎,来替她兄长求情的,昨夜半夜就来了。”
倾城心头重重一跳。
这个兄长自然就是慕珩了,除了慕珩,谁还能让慕绫这样跪着?难不成还能是慕珏?
倾城连忙再问一声,“慕小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听君看了看周遭,见无旁人,这才压低声道:“那夜流华宫的刺客,皇上花了大力气,已经查出是慕家的暗卫,指使之人就是慕珩,偏他嘴硬不肯说出谁是主谋,皇上也是无法啊,这才将他关去了刑部,让他在那里慢慢地想。”
倾城只觉齿寒。
她万万没有想到,武帝竟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在乎甘露丸许多许多。这样的声势浩大,想来他是已经倾尽全力,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会罢休。龙颜之怒,哪里还管慕珩是什么人?更何况秦怀大败匈奴凯旋回朝,慕长丰如日中天的势头已经过去,苏瑜再不必忌惮。
那么,昨日慕珩,今日就到她了吗?想到这里,倾城手心一凉。
这会儿,苏墨弦方才那一句话却像是还残留着温度一般,猛地飘到了她耳朵边上。
倾城一震,再不敢腹诽苏墨弦是个胡说八道的混蛋了。
前方听君眼中已有催促,倾城再不敢耽搁,连忙跟上前去。经过慕绫身旁时,慕绫缓缓抬起头来,直直盯着倾城,眼里布着血色,黑瞳却是黑不见底,里面全是义无反顾,那义无反顾之中还含着无尽的决绝、心狠和玉石俱焚。
倾城看懂了她的意思。
前后联系,慕绫不是傻子,想来已经想通这一切事都是倾城生出来的。那个眼神是在求救,也是在威胁。
若你不救他,我就将前因后果全告诉皇上。
倾城心头一跳,步履沉沉进了殿中。
香炉里,沉香香气丝丝缕缕而出。武帝面色沉着,坐在御案之后,倾城一进来,一双睿利沉黑的眸子就直直盯着她,如鹰如隼。
倾城微微低着头,顶着那道目光走上前去跪拜,一行一止,平和细致,端庄稳重。
武帝抬手让她起身,一字赘言都没有,便直接切入主题,道:“瑾妃已经被朕幽禁,慕珩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如今到你了,你要朕如何处置你?”
倾城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计策当万无一失才是。就是因为兵行险招,所以她想,瑾妃一定会将一切安排稳妥,慕珩也是稳妥之人。可是眼前这光景看来,倾城忽然明白,原来所谓的稳妥只是因为苏瑜从前都没有认真要去查。
又有些心惊,那个甘露丸不过身外之物,武帝放着这么多年,看样子也没打算自己吃。那让他宠爱的女人吃了他又何必这样龙颜震怒,不肯善罢甘休呢?
倾城连忙跪落在地,“臣妾冤枉。”
苏瑜真的比她想象的厉害,她如今也真的只能一口咬定了。
上方传来一声冷笑,“你冤枉?你是老三的媳妇,如今正得他宠爱,朕不想问难你。所以朕最后一个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