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君默了默,斟酌着语气地回道:“奴才斗胆,其实皇上心中,原本不也是属意慕珏吗?”
武帝略略瞟了听君一眼,随即指着听君笑骂,“你个老奴才,倒是连朕的心思也敢猜了。”
听君连忙道:“奴才知罪。”
“你倒是没猜错,阵前换帅乃是大忌,牵一发而动全身,西北这一仗又事关我大周国运,只许胜不许败,能不换朕自然不愿换,若不得不换朕也不愿声张,先乱了士气。从慕家选人,不动声色替上去本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慕长丰却真是让朕两难。他若是胜了,在军中威望更上一层,回朝之后,朕又要如何赏他?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的大将军,手握五十万兵权,朕绝不能让他再建军功了。”
“慕珏也是慕家人,以那晚看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隐藏着实力,深藏不露,正等着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与慕长丰素来不和,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他说他要位居慕大将军之上,朕还真是想要成全他。”
听君作揖道:“皇上圣明。”
“但是老三这个举荐却反而让朕举棋不定了,他这一步走的是个什么道理?按理说,他该举荐林家的人,林家是皇后的亲信,林家的两个女儿又都对他死心塌地。就算他不为私欲,真心为国为民,也可以举荐骠骑将军秦怀,但他偏偏去举荐太子的人。你说,有无可能他根本已经将自己的人安插到了太子那里去?”
“皇上,”听君斟酌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皇上的心思,其实素来以睿王最懂,若是睿王此举只因揣度了皇上意图,先一步示好呢?”
武帝闻言,眉间微拢,而后,蓦然展开,大有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所言有理。”
“朕众多儿子之中,若论才智谋略,的确只有老三最得朕心。朕将慕珩重伤一事隐而不发,他见微知著猜到朕的心思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他此次回京也像是安了性子,向朕示好,的确有极大的可能。”
武帝沉吟片刻,转身对听君道:“传朕旨意,立刻宣慕珏进宫。”
“是,皇上。”
听君退下。
武帝当机立断之后,越想眼中越是志得意满。慕珏是慕家人,由他带着密旨率军北上,替代重伤的兄长,此举着实隐秘又能解决眼前的困境,果真是再合适不过。
想着,武帝心中对苏墨弦又顿生了几分好感和自豪。
原本苏墨弦就是他自小最宠爱和得意的儿子,他是宠爱瑾妃不假,但几个儿子他自小都请的同样的师父,做相同的教导,苏墨弦天赋出色,小小年纪文才武功就在京中负了盛名,真是让苏瑜想不喜欢和骄傲都难。
可是,苏瑜对苏墨弦的倚重和自豪却是在倾城的一天一天长大中磨灭,最后终于在苏墨弦和倾城大婚之日彻底消失殆尽。
在父亲和女人之间,苏墨弦可真是做了个好选择啊!
甚至两年前为了那个女人的死,苏墨弦甚至不惜和他决裂。
真当他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父子两人从此势不两立。
然而此刻,武帝转念一想,苏墨弦他就是再迷恋那个祸水,可倾城毕竟已经死了,一什么样的感情抵得过时间的摧毁?苏墨弦若是果真收了心,将心思放到了皇位上,他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慕珏这个事,还真是个很好的开端。
然而,这个开端却还没真正开始已经夭折,他再美好也就只能美好在武帝的想象里。
听君不久回来报,“皇上,将军府说,慕珏已多日未回将军府,此时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武帝闻言,脸色顿沉,“什么意思?堂堂将军府的公子,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慕将军原话说,逆子的死活他多年前就已不想再过问,也过问不了,慕珏从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有朝一日死了反倒干净。”
武帝缓缓转过身去,沉默良久,“去问守城的士兵,这几日可有见他出城?”
听君立刻遣了底下人去传达命令。
不多时,下面人便带了话回来,“皇上,并未见慕家二公子出城。”
武帝的脸色彻底沉下去,双目沉黑深邃,心思莫测。
“听君,你说,一个上一刻还在朕面前信誓旦旦要建功立业的男人,怀着天大的野心,下一刻却不见踪迹,这是为何?”
听君为难地说:“奴才愚钝。”
武帝忽地冷笑一声,“只因老三修为高深,朕和你便都忙着去怀疑他了,还真忘了另一个人。”
听君诧异,“皇上的意思是……?”
“常年游走江湖,精通毒术蛊术,对你和下凡颇为了解,这样的人还真不止睿王一个,慕珏不也全能对上去吗?”武帝手掌握紧,眼底一片寒戾杀意,“最重要的是,那日天牢之外劫囚的男子中了你的毒掌,迟迟得不到解药,而慕珏就偏偏在这个时候跟着不见了,是否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听君恍然大悟,“皇上圣明,竟能将此等细节联系起来,如此说来,那日的银面男子,身形上的确正好能与慕家二公子对上。皇上,眼下当如何?”
“传朕旨意,全力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