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皇后问。
冯茹走了进来,呼吸有些急促,“消息不知从哪泄露了出去,百官齐聚昭明大殿,求见陛下,要求娘娘给出一个交代!”
皇后倏地冷笑,抬头看向骆昭翊。
骆昭翊终于有反应了,扫了一眼众太医,太医令道:“自进了凤仪宫,微臣等人就没出去过!”
“父皇不醒,谁都不准踏出凤仪宫一步,违者,孤亲自动手——杀无赦!”
骆昭翊冷冷丢下一句话,拿了那香料转身而去,没再看皇后,在他心里,还是怀疑皇后的,因为他一次次的相信,又一次次的失望,到得如今,他已经没法再信她了。
太医令也顾不得方才查出皇后香料的问题了,这种事他还没资格管,便领着太医们继续配药翻找古籍医治文帝去了。
皇后又站在原先的地方,看着文帝,她目光复杂的很,仿佛混杂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一瞬间,所有滋味尽散,唯留一抹决然。
昭明大殿内,百官分为好几派,吵得不可开交。
“陛下在凤仪宫出了事,皇后娘娘却连个交代都没有,甚至不准任何人前往探望……这,这究竟是何意?”
“皇后娘娘自有皇后娘娘的想法,帝后历来恩爱有加,你们无端的挑事莫非是另有什么企图?”
“见不到陛下,一切都是枉谈……”
“咱们在这里等也没甚作用啊!”
…………
左相揉了揉耳朵,右相见了,顿时一挑眉,“老鬼,你不为你闺女说句话?”
“年纪大了,吵不动喽,”左相看着还挺悠闲,慢吞吞的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哦,公道自在人心,谣言止于智者嘛!”
右相听着耳边一堆叽叽喳喳的声音也烦,但这种时候,聪明人都知道沉默是金,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就想煽动激怒左相开这个口。可两人是多年的老对手了,左相哪会上当,就跟他左一句废话有一句废话的瞎忽悠。
右相眯了眯眼。
突然间,一声虎啸震入耳中,众人俱是吓一大跳,“哗——”地满殿都寂静了。
就在寂静的这一瞬里,一道冷然傲慢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冻得人都要结一层冰渣了:“昭明殿乃朝堂重地,尔等竟如同骂街泼妇一般在此吵闹喧哗,传出去,大景的颜面都让你们丢光了!”
众人:“……”一开口就是群嘲,不用听都知道是谁了!
果然,就见太子殿下走了进来,锦衣玉冠,气势凌人,眼神如利刃一般扫过众人,逼人的杀气连昳丽如画的眉目都笼上了一层阴影,相比之下,他往日的嚣张作态纯粹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哪像现在纯粹是动真怒了,看着就让人心颤。
众人下意识地纷纷让道,骆昭翊从中间走过直接登上台阶,随即拂袖转身,负手站在上方,俯视百官,冷冷道:“抬头看看,门匾上是开国太宗亲自题的‘昭明殿’三字,上首是历代皇帝都坐过的龙椅,前后四方柱上无数功臣之名英魂仍在……如此庄严肃穆之地,都堵不住你们一张嘴吗?”
百官面面相觑,俱是低头不敢出声了。
“殿下恕罪,”左相这会倒是第一个开口了,身为百官之首,认错就得勤,他跪下请罪,“是微臣未能及时制止……”
右相暗道一声死老鬼!也跟着请罪。
先不说他们方才是不是故意没阻止,也不是这认错是不是真心的,起码他们表面功夫是做足了,这方面挑不出错来。
百官一见,也哗啦啦跪了一地,口中俱是道:“臣等知错,求殿下恕罪!”
骆昭翊神色淡淡,晾了他们一会儿,才缓了缓脸色,一抬手,“都起来吧,孤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知你们忧心父皇,这次就免了,望你们谨记,以后莫要再犯!”
一来就是下马威,打了个巴掌这会又来怀柔政策,气场震慑之下,众人一肚子关于文帝的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了……万一惹毛了太子,首当其冲的就是出头鸟,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但是又不能不问吧,于是都在底下不着痕迹的使眼色。
“太子殿下,臣等的确担忧陛下,不知陛下在凤仪宫出事昏迷……是否是真的?”开口的是那个多次弹劾太子的张御史,三皇子一方的人,因着骆苍中毒发疯一事也跟着沉寂了一段时间,这会又跳了出来。
“真的又如何?难不成你们还怀疑孤的母后会谋害父皇?”骆昭翊冷嘲热讽,“父皇身体不适,母后不想让人打扰,怎么在你们眼里都成了心怀不轨了?倒是孤想问问你们,父皇昏迷还没多久,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好像提前知道了消息,速度竟比孤还快?”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其实在朝为官的多多少少会有些见不得人的消息渠道,但这回……确实有点蹊跷?有人回过神来仔细一想,他们都是得了消息,又听说大伙都进宫了,就生怕被落下也就跟着来了,但……怎么好像有一双手在推动一样?
就好像张三听了李四进宫了便匆匆跟上,也许李四是听说张三进宫才赶着跟上的呢?
就在大家心生怀疑之时,忽然殿外又有通传声响起:“淑妃娘娘到——”
骆昭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