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舒锐以外,她不让任何人碰。然而即使是舒锐,她也不会在他面前脱衣服。温妈妈到现在还记得,刚把丫丫带回家那会儿,她像是惊弓之鸟,即使她这个妈妈都不容许靠近。
半年后才好转,她容许他们摸摸她的头,牵牵她的手了。
可那个时候,她身体已经好了。
身体好后,温雅就像是放下了什么胆子一样,终于可以生病了。但随着那场大病,她把这两年的记忆给忘的干干净净,唯一忘不掉的,就是那个对她来说是保护神一样存在的舒锐。
所以她爱他,不肯放开他,对他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连一眼都不肯放开。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就害怕,怕他被人抢走,怕自己一无所有。
大概也是类似的雏鸟心理吧。
车祸后她想起一切,因此性情大变,不再跟舒锐纠缠,一方面是认识到了自己真的做错了,另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昆仑讲述的语气平淡和和缓,就像是在叙述一个小故事,好像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但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哭了。昆仑叹了口气:“温雅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她性格非常敏感,这导致了她在回家后,自然而然地和所有人保持距离来保护她自己。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心里就有毛病了,那半年的自闭期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但是,把那一切忘了以后,她除了对舒锐不一样之外,完全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谁知道会有一场车祸,想起一切的她,因为舒锐的拒绝,还有当年记忆的刺激,导致了她病情的加重。”
他看了看病房里一直沉睡的女孩子,她头上还包着纱布,沉沉的睡着,安静而美好,小天使一般。“你们不要怪她,她太害怕,而且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是个好女孩,她只是生病了。”
舒锐无法形容自己听到昆仑所说的话后是什么感受,他觉得之前的自己根本就是个混蛋,明明知道她一直都很乖很懂事的,为什么她突然变得骄纵任性,跟踪他,他却没想过要跟她好好谈谈,而只是想到逃避呢!
昆仑叹了口气:“我只能让她放松,她的心防太重,我没有办法,但是……你能做到的,舒锐,只有你能做到。”
舒锐猛地抬起头。
“她爱你,只爱你,只有你能走到她的心里去,让她放下这一切。她只有接受记忆,才能恢复健康,重新活下来。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除非一辈子绑在床上,不然的话,她会一直尝试自残。可是这些伤会慢慢失去镇痛效果。就像是打针后有了抗体一样,最终,她一定会自杀。”
温妈妈猛地倒抽一口气,捂住了嘴巴。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地方,打我的电话,告辞。不过,舒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你再怎么伤心消沉都是没有用的,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把温雅从噩梦里唤醒,带她走出来,而不是连着自己一起陷进去。”昆仑最后看了舒锐一眼,转身离去。
温妈妈推开丈夫扶着她的手,走到了舒锐面前,竟然跪了下去!
舒妈妈连忙要扶起她,可是温爸爸和温爷爷竟然也一起跪了下来!温妈妈抓住了舒锐的手,流着泪乞求:“小锐,伯母求你了,帮帮丫丫,她还这么小,我不能失去她啊……我知道你不喜欢丫丫,可是求你,帮助她活下来!求求你!”
“温家的产业可以都给你。”温爸爸只说了这么一句。
舒锐终于回过神,他连忙跟着跪了下来,反握住温妈妈的手:“别这样,伯母,伯母,爷爷你们快起来,我不会不管丫丫的。”
分别将人扶起来,舒锐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温雅,坚定而低沉地道:“我爱丫丫,我一定会拿让她好起来的。”
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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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醒了,但是她不跟任何人说话。
她谁都不理,期间昆仑又来了一趟,以前温雅在他面前还能说说话,但是现在她视昆仑如无物。昆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严重的病人,他无能为力,所有的胆子都压在了舒锐身上。舒锐现在不上班了,每天都在医院里陪着温雅,二十四小时不离开她身边。因为怕她自残,就连她上洗手间,舒锐都跟着。
温雅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吓人。
直到她醒来后的第二天早上,她蜷缩在床上,其实昨天下午刚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受不了了,想要找点什么让自己疼,但是在舒锐面前,她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然而现在她受不了了,她一直在想一直在想,那个人的笑和声音,还有肮脏的手又在她脑海里回响,她抓过旁边柜子上的水果刀,想都没想就朝自己大腿扎下去——扎下去就会疼!疼了就好了!疼了,她就不会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了!
然而一只大手就那样抓住了水果刀,鲜血四溢。温雅傻眼地顺着那只大手往旁边看,刚从洗手间给她洗了葡萄的舒锐死死地攥着,不肯松开,可声音却像是吓到她一般的轻柔:“丫丫乖,别玩刀,松手好吗?”
她乖乖地松手,然后在舒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猛地又拽了回来,舒锐怕她受伤,就用两只手把刀刃死死握住,不留一丝缝隙。
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