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还算有良心,主动关心道。
顾定淮忍着胸口上的痛楚,状若平常的说道,“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儿的。”
“怎么能算是小伤呢,那天我都看见了。这么长一条口子呢,鲜血淋漓的。你何必这样拼命呢,就算是你家那老不死的不将爵位传给你,有我在你还怕饭吃,没钱花吗?”宋祁东毕竟是一个没受过大苦的王室子弟,对于顾定淮那般不要命的行为很不理解。
宋祁东说得起劲儿,还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以示亲近。没想到一时没有注意力气,竟扯住了顾定淮身上的伤。
“嘶”,顾定淮被疼得龇牙咧嘴,放下了手中的缰绳。
宋祁东意识到自己又闯了祸,连忙将自己的爪子收了回来。微薄的唇龇了一条小口,面上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
虽然顾定淮疼的厉害,但是还是抬起头来安抚他说,“没事儿。”
“那就好。”宋祁东又恢复了一张笑脸,凤眼微眯,薄唇上显现出来的笑意,就像是宝石折射~出来的光芒那样耀人。
“你别冲着我笑,我对你没意思。”顾定淮嫌弃的转过头,不再看宋祁东那张极具“诱~惑力”的笑脸。
这话并没有让宋祁东生气,反倒是还有闲心和顾定淮笑闹。他故意掐着嗓子,右手翘~起兰花指,故作娇羞的往顾定淮那边靠,“诶,公子,难道奴家还没有你那和泼辣小媳妇好看吗?”宋祁东虽然只见过明月一次,但是顾定淮平日里口中一直念着“我家明月可好了”“我家明月可体贴了”“我家明月……”巴拉巴拉。看顾定淮那一副忠犬的样子,宋祁东就想逗逗他。
“无聊。”顾定淮只回了两个字,然后就扯着缰绳骑马走了。
宋祁东演完了之后,只得了顾定淮风轻云淡的两个字,有些丧气的赶着马前行。
顾定淮跟着先行部队日夜疾驰,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又裂开,愈合了又裂开,直到大军停驻到了金汤的城池中,顾定淮才到了一瓶军医送来的伤药。
宋祁东耐着心替他上药,但是毕竟他是个重手重脚的男人,好几次都把顾定淮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弄得鲜血淋漓。
“你可不可以轻点呀。”顾定淮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我已经轻了很多了,要不然你身上这天口子怕是早就咧开完了。”宋祁东但是有自知之明。
因着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这场战争西征军已经是赢定的局面。
而敌方统领会为了和大周朝和解时,不会太过吃亏,必定会使出自己的全力来打这最后几战。因此这一战虽然赢了,但是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现在随行的军医那多的是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所以顾定淮只能让宋祁东这样虐~待自己了。
上好了药,顾定淮出了营帐。望着四处的狼烟,顾定淮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京城呀。不知明月,现在还好吗?
顾定淮抬头望天,这西北的月亮比京城的大得多。京城的月亮是天空的点缀,而西北的月亮则是天空的主宰。
等我,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回去的,等我。
“诶,兄弟,你怎么又抛下我一个人出来了。”宋祁东跟在后面拎着两个酒壶,并将一个递给了顾定淮。
顾定淮接过一个酒壶,无所顾忌的坐了下来,随着冷冷的月光铺撒在身上。
大口大口的将液体倒在嘴中,顾定淮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嘴边的水渍,“怎么是温水呀?”喉咙里不是高粱酒那火辣辣的爽意,而是寡淡的温开水,这让顾定淮微微有些温度的身体又冷了下来。
宋祁东斜了他一眼,也跟着坐了下来,酸酸地说道,“是那个赵医女特意交给我的,还叮嘱我说你受了伤,不能喝酒暖身子。”
这大军征战,总有几个英雄情节极深的春草堂医女,自愿随军为士兵们治伤。当然也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而这赵医女就属于其后一种。
赵医女名叫赵迎春,只是一个贫家女子。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的春草堂,后来年纪大了,又没有大能耐能够进宫当医官,为了找一个进军营历练的富家子弟,然后发展一段“美人救英雄”再顺利“麻雀变凤凰”的爱情,她毅然决然的报名进了军营。
因着顾定淮在虎啸营中最为拼命,后来简直是当军医工作的帐篷是茅厕呀,每天都要去几次。
这一来一往的赵迎春就将视线锁定了顾定淮,原以为顾定淮会因为她的细心照料,柔情关切,而有所回应呢。没想到顾定淮对待那些男人笑得无所顾忌,对着她时却僵着一张脸,好像她是什么不能多看一眼的毒蛇似的。
顾定淮想到那个总是笑得下巴尖成了锥子似的,那看着他的眼神好像看着一块肥肉的医女,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麻利地将手中的酒壶放在土坡上,顾定淮有些不开心的朝着宋祁东说道,“不要随便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送的东西一声不吭的给我,万一她在里面下了药这么办呢。”
宋祁东又斜了他一眼,拎着酒壶抿了一口,“你不要被你家媳妇儿洗脑太深好吗,人家只是适当的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嘛,用不着这样草木皆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