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晚饭时,天色已略擦黑,只简单叙了片刻话,南姗夫妇便告辞离去,马车外悬挂着五角玻璃风灯,车厢内四角另置照亮的夜明珠,从未在夜间出行过的小石头,顿觉新鲜好奇不已,一路之上,麻雀般喳喳个不停。
南姗瞅着嘴巴一直开合不停的儿子,略头疼地戳戳萧清淮:“王爷,你说咱们的石头,他哪来这么多话要说啊。”
萧清淮懒洋洋倚在靠垫上,眉宇舒展:“有其母必有其子嘛。”南姗怒了,遂圆睁妩媚动人的大眼睛:“王爷可是嫌我话多唠叨?”萧清淮目光滴水似的温柔,口吻悠悠:“为夫绝无此意。”
待回到府中时,时辰已不早,南姗撵了已打起呵欠的石头去睡,洗漱一番换了寝衣后,才去看望小豆豆,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南姗刚到小小的摇床边,小豆豆就哭着醒来,两个多月大的婴孩,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南姗掰了儿子的腿一看,果然是下头又跑水了。
乳母给小豆豆换了尿布,将干爽清醒的豆豆交给南姗,南姗抱着小儿子逗玩了好一会,才回到卧房去,只见萧清淮眉色慵懒,嘴角带笑:“我还当你有了儿子,就忘了儿子的老子了?”
南姗提步上了漆红脚踏,在床沿边儿坐下,伏趴到萧清淮胸口,巧笑嫣然:“王爷都多大的人了,难道也要我哄着才会乖乖睡觉……”食指纤纤,点了点萧清淮挺秀的鼻梁,南姗神色揶揄:“都叫你先睡了,干嘛还不睡?”
“明知故问……”萧清淮将南姗拖进床榻,动作熟练地搂好,这才安稳地闭上眼睛:“好了,早些睡吧。”
南姗今日的午觉,在老爹老妈外加老公的共同纵容下,睡得实在相当长,脑袋虽挨着素日枕的肉垫,寐了好一会,瞌睡虫还没准时来报到,刚动了动脚丫子,萧清淮低低的声音已然响起:“睡不着?”
南姗闷声嘟囔道:“下午睡太多了,这会儿不困。”
萧清淮轻轻‘唔’了一下,又道:“那我帮你早点睡?”
南姗静了几瞬呼吸的功夫,才小声道:“怎么帮……”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清淮嘴里揶揄了一句,顺便在老婆的胸口揉摸了两把。
南姗默默地没吭声,萧清淮在床笫之事上,一惯任性的跟头小野狼般,只要夫妻二人情况允许,他都乐此不疲地要来,南姗偶尔睡不着觉的时候,他还曾拿此事助南姗快些入眠,不过,每当南姗进入到怀孕阶段,萧清淮立时又像换了个人,其守身如玉之态堪比柳下惠。
萧清淮的手指移到南姗脑后,轻语潇潇:“临睡之前,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南姗想了一想,道:“王爷明早走的时候,能不能把小石头给我抱来?”
萧清淮闷笑两声后,抱着南姗的脑袋狠亲一会,才接着道:“等下,我会点你的睡穴,然后,你就会睡着了——”
南姗大囧——这是要把她强制关机的节奏?!
次日早,被强制关机的南姗,开机恢复程序后,怀里果然抱着肉呼呼的石头,小石头对于在母亲床上醒来的事情,摸着脑瓜子表示很奇怪:“哎?我怎么和娘一起睡着了……”
南姗揉着儿子的脑瓢,与他一块起床,梳洗穿衣妥当后,母子俩一块吃早饭,饭毕,小石头自去玩乐,南姗坐厅听事,府中主子人口简单,南姗一人独大,下头的仆从没有旁的树枝可攀附,便鼓着脑门在女主人跟前使劲表现。
王 府之中,内里基本无忧患,南姗性子懒散闲淡,绝对不是一个勤劳干练的主母,让她每日早起点卯,巡检各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南姗将‘兵者,诡道也’之句, 淋漓尽致地发挥在此两项,南姗最爱搞突击抽查,且毫无规律可言,有时一个月不闻不问,有时一连三天搞袭击,但凡被她亲自查到偷滑耍懒的,一律重重责罚。
关于银钱账目之事,不管是府内的收入开支,还是她陪嫁产业的赔赚情况,抑或是萧清淮名下的皇庄店铺,南姗都查的比较严,她可不想纵出替她败家的人。
没有照管老公姬妾及庶出子女的烦心事,南姗干啥都不烦躁。
除 却家内之事,南姗在外头亦多有应酬,就比如此刻,南姗看着自己的行程单,略无可奈何,好比六月初三睿王妃过生日,作为他老公的皇婶子,她做侄媳妇的能偷懒 不去么,又好比六月初五四公主行及笄之礼,作为他老公的妹子,她做嫂子的能装病不去么,再好比六月初九柔嘉长公主也生日,作为他老公的皇姑母,她做侄媳妇 的能托忙不去么,最后好比六月十二南毅成婚,南姗作为亲堂姐,可以薄情寡义不去么——就这些,还是南姗筛选过后的。
若南姗每收到一封请帖,就要过府去赴宴,小石头估计该每天哭着说——娘为什么又丢下小石头了。
入了六月,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候,南姗每隔几天,就要外出赴宴吃酒,这让萧清淮感觉很不爽,南姗戳着表情不愉快的小五先生:“咱一家子都好端端的,我总不能因躲懒不想出门,就咒咱们自个儿不舒服吧。”
萧 清淮阻不了南姗出门,又恰逢有事不能陪同时,便总抽空去接老婆回家,睿王妃生日时,大都是女眷登门来贺,在戏散曲终之际,萧清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