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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挑着水桶担子往院门走,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这一大早的,会是谁呀?
小姑娘放下担子,先猫着身子从门缝里往外看。
先瞧见的是一双女式小皮靴,乌黑的小羊皮上头还点缀着好看的碎花,皮靴之上是枣红色的细布罗裙,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可做工精湛,裙边上抿着层毛绒绒的边,再往上……哎呀!
小姑娘顿时发出欢呼,一蹦多高,跳起来就去开门。
小院的大门吱呀一声自内而开,门里门外的人面对面,都是笑眉笑眼。”呀,是姐姐,呃,不,是姑娘回来了!婆婆快,快来,是姑娘回来啦!”
小丫头小桃一激动,话说得急,恨不得一下子往外同时蹦字,结果就成了结结巴巴的,”小桃长高了!”
云玄霜笑眯眯地,任由小丫头跟只小狗似的扑到身上,抱着她的手使劲摇,云玄霜伸手捏了把小丫头那长着几粒小麻子的圆脸,几个月没见,这小丫头倒是窜了个头,几乎跟云玄霜一般高了。
长高了的小桃,倒有几分姑娘家的秀气了,不过,大概是在这乡下住着,在外头跑的多了,这小脸倒比从前更黑了。
鲁婆婆系着围裙,扎着两只手,风风火火地就跑了出来,看到自家小姐好端端的,而且比从前更好看了几分,似乎还多了点稳重大气,登时合不拢嘴地笑道,”姑娘可总算回来了!怎么不使人捎个信,让老奴带着小桃好好准备准备……”
遂一通忙乎,张罗着给自家小姐兑热水,递帕子,端出热气腾腾的早饭之后,又急急火火地去厨下切了腊肉,拿蒜苗炒了,还沏了一壶云玄霜爱喝的花茶。
“还是婆婆做的饭香!”
云玄霜笑眯眯地坐在堂屋,一边吃着这地道的农家菜,一边跟二人聊着。
大致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当然了,都是经过云玄霜改编过的。
就说她是在山里遇着了个老前辈,看她有几分根骨,就收她为徒,她这几个月就是跟着师父又云游又学本事来着(晋安王黑脸:老前辈?)……
鲁婆婆是知道云家先祖上出过仙人的,但也没把云玄霜往修道成仙那一处想,只当那师父是会武艺的世外高人什么的,教给云玄霜的是武艺呢。
“唉,当初冷不丁的就有人送信来,说姑娘有事出远门,老奴可是吓坏了,只当那人不是好人哩……”
小桃在一边插话道,“是啊,那会婆婆拉着那送信的人就要去报官哩……”
后来还是那人的同伴,去请了官衙的差人来给自己做保,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撒谎,婆婆这才半信半疑,不过对于那人送来的所谓家用银子却是怎么也不肯收,后来过了十来天,那人送来了云玄霜的亲笔信和一些银两,鲁婆婆这才相信姑娘没有危险,只是拜师学艺去了。
云玄霜也知道自己一声招呼都没打,突然就失踪了这种事很是蹊跷,便编了个理由,岔开了话题,问起二人这几个月在西王庄的日子。
云玄霜离开那会儿正好是农忙,再者她们主仆三人也是新搬来,跟村里的人打的交道不多,是以虽然云玄霜离开这件事,倒也没有引得村人说三道是,只到了如今冬闲,那些村妇们瞧见云玄霜这个主子一直没有出现,这才背地里有了些嘀咕之声。不过鲁婆婆彪悍,小桃又是个大大咧咧的,这些嘀咕之声也传不到她们耳中。
这一老一小,守着小院子,虽不自己种田,却也开了一小块地,种些瓜菜,养些鸡鸭,闲时鲁婆婆便去寻那几家佃户婆子们说说话,小桃呢,则跟村子里的半大小子和丫头们都混得熟了,可算是寻到了新天地,下河摸鱼虾,上山采野物,跟农家娃也没什么两样,是以才哂得这般黑。
鲁婆婆伸指点着小桃的额头,笑道,“姑娘得亏年前回来了,不然再过一段时日,这小丫头哂成了黑炭头,只怕姑娘都认不出她来了哩。”
小桃小黑脸上浮起红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婆婆,我以后不往外跑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外有人喊小桃。
“小桃,小桃,咱们今儿要去镇上赶庙会,你去不?”
鲁婆婆和云玄霜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云玄霜是特意赶在过年前回西王庄的,虽然她已是打定了主意,视某人为自己双修道侣了,但是两个人也不会天天都腻在一起。
在现代,世俗的夫妻还都各有各的事业呢,更何况二人都是修士,注定了人生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要用来修练的,余下的时间也要分出点来处理红尘俗世。
晋安王有一个王府和封地要管,云玄霜也不愿意舍下一直陪伴她长大的两个家人。
在西王庄的日子过得平淡又宁静。
后院里各色花木被小桃养得很好,碧枫城位于大陈朝的东南边,冬天不算太冷,草木不凋,是以此时的后院还是一片绿意。
云玄霜闲来无事,试着用自己新习没多久的水系法术来给浇水,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现那些原本有些难伺候的花草都长得更为茂盛,还透着那么股子鲜活劲儿。
云玄霜细细想来,大约是自己用灵力凝成的雨水里,或多或少的还带着灵气吧。
这般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