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一会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孙耀阳的哭喊声。
“你们是什么人啊?别碰我!我不去衙门,娘,你快来救我啊!”
孙母急急忙忙的跑进屋,见到两个衙役正把孙耀阳从床上硬拽下来,连鞋都没有穿好,就要把人带走。
“等等!我儿子衣服鞋子都没穿好,怎么能这样跟你们去衙门呢,好歹也得容我们几分钟,把衣服穿戴整齐吧。”
虽然心里不耐烦,但碍于这是在孙家,最好还是给几分面子,既然这孙家夫人都松了口,那他们也没必要非跟孙家撕破脸,于是那两个衙役点了点头。
“等夫人帮公子穿好衣服就把他带出来吧,我们在院里等着。”
两个衙役出门以后,孙母立马问儿子:“阳儿,那群衙役说你把什么张二娘儿子的腿弄断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孙耀阳一口否认:“我才没有,那分明是他自己摔得,就是要讹咱家的银子,娘,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孙母心里多少也是清楚的,平时欺负哪家的孩子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那些平民的孩子轻贱,但是这次事情好像有点闹大了,把人腿弄断。搞不好可是要进大牢的。
“阳儿,你可得和娘说实话,要真是你不小心做错了事,娘使点银子这事也就过去了,但要真是那张二娘讹咱家的钱,那娘可不能让她得逞。”
孙耀阳一听这话,有点心虚了,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看得孙母急得直冒汗。
他咬了咬牙,“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是我找人在山里挖了陷阱把宋俊宇和王宁虎推了下去,王宁虎摔断了腿,但是娘,还不是因为他俩成日里净跟我作对,我也是一时气不过,你可要帮我啊娘!”
孙母一听心沉了下去,看来这事还真是自己儿子的错,她想出声教训儿子,但看到孙耀阳脸还肿着,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又没狠下心。
“你...唉,算了,反正那王宁虎也不是什么官家子弟,阳儿你放心,娘这就给你想办法,咱们家什么身份,娘不会让你因为一个卑贱的平民蹲大狱的。”
孙耀阳眼睛亮了亮,他就知道,爹不在家,娘又一向心软,不会放着这事不管的,只要娘肯帮他,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孙母把贴身的丫鬟叫过来,吩咐了几句,给了她一些银子,那丫鬟领了命就匆匆出了门,衙役们见到了也没在意。
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等那几个衙役的耐心都要被磨光了,孙母这才不急不慌的领着孙耀阳从屋里出来。
“走吧差爷,我领着耀阳跟你们一道去衙门。”
这孙家夫人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摘徐大人的乌纱帽呢,这会倒是又显出几分富家夫人的端庄气度来。
一行人到了衙门,状师和其他的证人都已经到齐了。
孙耀阳一眼扫过去看到的跟他一块上山的那几个男孩,坑也是他们亲手挖的,如今居然被当做证人带到衙门来,那几个男孩见到孙耀阳都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孙耀阳就看到了姜素素领着宋俊宇,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他死死的盯着二人,就连孙母都察觉到儿子的失态,连忙小声的咳嗽了一下,把孙耀阳的心神拉了回来。
“人都到齐了,那就可以开始审案子了。”徐县令先看向张二娘的方向,“张家二娘,你状纸中所告之人,可是这堂下站着的孙家嫡子孙耀阳?”
“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推我儿子掉下陷阱摔断了腿,要不是姜大夫医术高明,我儿怕是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张二娘看到孙耀阳这个害她儿子断了腿的罪魁祸首,就心中难掩怒火,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冲上去教训孙耀阳,被孙母和几个衙役死死的拦住了。
“张氏,这是公堂,不可闹事!你既然请本官来帮你做主,就要按这公堂上的规矩办事。”
孙母也不屑的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泼妇。
“孙耀阳,本官问你,张氏说的那些是否属实?王宁虎是不是被你故意推到陷阱里才把腿摔断的?”
孙耀阳本身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第一次在公堂上被县令审问,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他紧张的攥着拳头,拉着孙母的袖子,半个身子躲在孙母后面。
孙母小声的提醒道:“阳儿,别怕,就按刚才那么说就行了,娘在这呢,你怕什么。”
孙耀阳一听,心里微微定了定神,“回大人,不是我,我没有故意推他,我们一块进山玩,他是自己不小心掉到猎人的陷阱里去了。”
徐县令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是自己掉下去的,和你们无关?那这么说来,陷阱也不是你指使人挖的了?”
“大人明鉴,确实跟我没有关系,兴许...兴许是有人看我家里富裕,想讹些银钱呢,至于那陷阱,不过是山里的猎户挖的罢了,听说宋俊宇他爹就是猎户,没准就是他爹挖的呢。”孙耀阳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宋俊宇那边。
张二娘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你说谎!小孩子家家,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分明就是你指使那几个男孩提前挖了陷阱,又把我儿子小虎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