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地契都预备好了?”
宋明高兴的把怀里头已经盖好章的地契拿出来,兴奋的跟罗氏说道:“娘,徐县令特别痛快的就帮咱们把手续办好了,三十亩地都在这呢,不过...那地里头还有不少被啃剩下的庄稼杆子,就得咱们自己找人清了。”
“这都不要紧的,你这次去南面,那边的几个村受灾情况怎么样?”姜素素问出了心里头最惦记的问题。
宋明也收起高兴的神色,叹了声气,“不太好,我去地里转了一圈,蝗灾来的太快了,镇南那一片几乎没剩下什么庄稼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说镇北的村子咱们去的及时,保住了不少粮食,但这只能让镇上的灾荒晚一点到来,南边的那些村民还是会饿肚子。”
宋明点点头,“是啊,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眼下周围几个镇子都遭了蝗灾,只有咱们鼓楼镇还留有一部分庄稼,那些受灾早饿极了的百姓,估计听到风声就会一股脑的来咱们镇上了。”
宋明说的,也恰恰是姜素素最担心的,鼓楼镇暂时能保证不让镇上人挨饿,但是一旦来了许多其他地方的灾民,跟镇上的百姓抢粮,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姜素素把宋明给她的地契收好,不再琢磨这些烦心事,去厨房准备做饭,刚把米下锅,宋家的院门被砰砰砰的敲响了。
罗氏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百杏林的伙计。
“小于啊,你咋跑的这么急啊,出啥事啦?”
“老夫人,不好啦,药铺来了十几个伤患,店里的人手实在不够了,掌柜的让我来喊姜大夫赶紧去一趟呢。”
姜素素在厨房听到门口的动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急忙出去,“小于,你慢点说,咋来了这么多伤患,他们都是咋受伤的?”
“好像都是镇北的村民,听说是来了一伙外镇的灾民,因为抢粮食这才打起来的。”
姜素素心道一声遭了,白天刚和相公讨论过这事,没想到立马一语成谶,晚上就有其他受灾镇子的灾民来抢粮了。
她忙把围裙脱下来,又嘱咐宋明在家照顾好老人孩子,这种时候家里要是没有个男人在家,实在是不安全,谁知道那群饿极了的灾民会不会跑到镇上挨家挨户的抢粮食呢。
姜素素跟着伙计小丁很快赶到了百杏林,里面果然堆满了受伤的村民,严重的头上被打出了血,轻一些的也是一瘸一拐,或者鼻青脸肿。
把这群患者身上的伤挨个的清理好,再上一些金疮药,那些村民一个个的刚有些精神,就又要摩拳擦掌的去找那些抢粮的灾民算账。
“这样下去不行,这才仅仅是第一天,就有这么多村民因为抢粮受了伤,而且这会导致百姓们对灾民更加气愤,灾民要不到粮食,以后的暴力事件只会越来越多。”
“那咋办啊嫂子,伤患再多下去,咱们也治不过来啊。”
“萍儿,这群伤者我已经上过药了,严重些的或者上了年纪的你安排伙计送他们回家,我得去城门口看一眼,这群灾民这时候估计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鼓楼镇城门外,三十几个灾民们被守城的卫兵拦在城门外,他们穿着衣衫褴褛,无论是妇人还是孩子,都饿的面黄肌瘦,就仿佛是一群皮包骨的活尸似的。
徐县令在门口,身后带着十几个衙门的衙役,正跟外面的那群灾民交涉着,还有一群镇上的百姓围在那里看热闹,只是不敢靠的太近。
姜素素穿过人群,走到徐县令旁边,正好听见他板着脸冷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是这次蝗灾受灾的灾民,但是我们鼓楼镇这次的损失也不小,而且刚才你们竟然把我镇上的十几个村民打伤,我是不会放你们进来的。”
衙役和守城的卫兵都是带刀的,这群灾民一时半会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对峙了一会,从这群灾民里头走出一个约摸五十岁的老者,他看起来虽然身形有些孱弱,但是步伐沉稳,他往前一走,灾民就自动自觉的给他让出路来,看上去他应该就是这群灾民领头的,应该是个村长之类的。
“这位大人,敢问您可是这鼓楼镇的知县大人?”
这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听着却让人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恐慌感,尤其是他的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竟然敢直视身着官府的徐县令,看起来也不像一般的农家老汉。
“这是我们的县令徐大人,你可要放尊重一些。”守城的卫兵对老人不卑不亢的态度有些不满,明明是他们先伤了人,竟然不觉得亏心。
“大人,我叫李望,是昌平镇灵山村的村长,身后这群都是我们村的村民,刚才和贵镇的村民起了冲突也并非是我们想这样,大家都实在太饿了,只是想来讨要些吃食。”
这老人一边说话,一边还屡屡看向那群看热闹的镇民,跟他们比起来,这鼓楼镇百姓一个个看起来就精神奕奕,身上穿的戴的也都是好东西,看起来仿佛根本没收到蝗灾似的,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平衡。
这次的蝗灾几乎是席卷了所有的城镇,他们也是走了四五天才走到这地方,听说周围只有鼓楼镇这一个镇子治住了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