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蛋大怒,左右张望一下,果断扛着我直奔河边,将我甩下,自己蹲去了河边洗头。
我扶着河边小树干爬起身,步履蹒跚也跟了过去,蹲在河边,把嘴里的蒙面头巾掏了出来,捧河水漱口好几遍,才没了那股子馊掉的酸味。
卤蛋见我不用蒙面头巾,一把抢了过去,搁河水里淘了淘,拧干后满脑袋擦汗,着重擦去后脑勺的口水和牙印。
擦洗干净脑门和后脑勺,卤蛋舒服地长吁口气,映着月光临水自照:“啊,总算是舒坦了。”
我坐在河边树根上,将光着的脚丫浸在水里涤荡:“啊,总算是舒坦了。”
卤蛋好像才意识到我的存在,忽地扭头,见我在他的洗脸水边泡脚,顿时面孔扭曲:“重得要命的臭丫头,谁让你在上游洗脚的?!”
我惊讶道:“你把我背到这里来,不是让我洗脚的吗?你说过不能在上游洗脚吗?”
卤蛋想了想:“没有。”又想了想,“我觉得这个地方风景很好。”
我点头:“是啊。”
卤蛋做了一个决定:“所以就在这里把你解决了吧。”
我点头:“好啊。”
卤蛋转头看我踩着月光下亮晶晶的水花,涟漪荡到河水中央,忽然阴恻恻道:“那你走到河心去吧,那里泡脚更舒坦!”
我低着头看水花,洁白透亮,再漂亮也没有了,水下时而浮起时而沉潜的脚丫也被冲刷得洁净如雪,一朵绽放的桃花妖娆冶艳。
见我没动静仿佛睡着,卤蛋从下游站起,一步步淌过浅水,走了过来。他太过专注树根上甩脚丫的我,从而忽略了浅滩的危机。只得“嗷——”的一声,卤蛋跌倒,抱着被尖石割破的脚,嗷嗷直叫也只能怨自己不小心。
月下浅滩一览无余,只有落叶,未有尖石,他只会怨自己运气不佳,从而忽略了更大的危机。
于是他再度爬起来,拖着伤脚再接再厉朝我行来。到得树根前,他挥起粗手要将我打落河水。
只听嗤的一声钝响,是匕首刺入胸腹的声音。再是噗通一声入水的巨响,他扑进了河中,身下洇红了半河水。
我跳下树根,洗了洗匕首上的猩红,拿袖子擦干,放进怀里。姜冕这老色鬼留在枕边的匕首果然比菜刀好用,他要是知道被我偷走了去用,不知道会不会怪我呢。
打着哈欠,赤着脚往回走。夜里实在是凉。
回到客店,从旁门爬了进去,未惊扰其他人,在伙计们的房舍里把小二拖了起来。小二醉醺醺的不乐意,最后还是屈服于一把匕首。
我拖着小二轻步上了楼,径直往阿宝与童幼蓝房间走去。
我抬手敲门,让小二出声。
小二不明所以,却无法反抗:“老板娘做的宵夜来了,趁热吃喽!”
许久后,房内有脚步声走动,却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道缝,阿宝俏生生的脸露了出来。我将小二推了进去,门被撞开,我跟着闯了进去。阿宝躲开小二,见到我后脸色大变。小二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往房内一看,桌边坐着姜冕,正安静地撑着头,不知是醉了还是在小憩,脸容在黯淡的灯火下格外漂亮。
我正要走去,阿宝伸手一拦:“出去!”
我抬手一巴掌扇到她娇嫩嫩的脸上,抬腿一脚踢翻了凳子。姜冕从昏沉中惊醒,抬头看向当下情形。
阿宝便要哭诉之时,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儿和脚丫,率先哭起来:“嘤嘤嘤,我来找巡按大人,你为什么要打我?”
阿宝惊呆了,哭都忘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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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回宫之旅五
阿宝带着娇嫩的粉脸上一个巴掌五指印子,惊愕得不知所以,为我在地上蹬腿儿痛哭流涕的模样给震惊了,兴许还产生了对人生的质疑以及记忆瞬间错乱之感。
灯下的姜冕惊醒后,见状忙起身赶来,俯身将地上打滚儿的我抱了起来,连忙查看全身,焦急万分:“哪里疼?乖别哭了……”
我揪着他怀里的衣襟,把头藏进去抽噎不止:“阿宝把我推到了地上,叫我滚出去,不准找你。屁股摔得好疼,腿也疼,脚也疼,嘤……”
姜冕猛然转头逼视阿宝,阿宝被惊得后退,瞬间的慌乱后,立即强自镇定几分,为自己辩解:“她胡说!明明是她设计闯进我的房间,还打了我一巴掌,我根本没有推她,是她自己……”
只听我“哇”的一声痛哭将她打断,哭得快要抽过去,紧紧拽着手心里的衣襟,令姜冕感同身受:“我睡到半夜口渴,也没人给我倒茶,我自己滚下地喝水,茶壶里水也没有了,想出来找小二找不着,便想找巡按大人。阿宝不准我进来,可我瞧见巡按大人晕倒在桌边,心中担心,便想闯进来,没想到被阿宝推到了地上,想摔断我的腿……”
姜冕听一句脸色青一分,最后成了一张铁青色的脸,怒视阿宝:“她酒席上偷喝了酒,醉了过去,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哪里有脑子来设计陷害你?你竟能不动声色诬陷她,还推她摔地上,你既身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