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一触及,冰凉中带着温润的热度,仿佛被一道天闪打中,酥酥麻麻,软软嫩嫩。对方整个人便是一震,霍然睁眼,睫毛弹开一道波纹,光影尽入他眼底,一个脸色酡红醉眼醺醺衣衫不整的倒影亦入其中,各种斑驳色彩交织,沉淀出一块琥珀眸色。
妖精受到惊吓,琥珀碎裂,扭头避开,我又岂能让他如愿?猛虎扑上,叫他避无可避。味道都还没有尝出来,竟然想躲!
水下无法着力,他好容易搂着我浮起一半,这番纠缠又坠下。
不知为何,我有一项异禀,便是能长时间潜伏水下。当年施承宣从湖底将我捞起,我从昏厥屏息中复苏重新活了过来,便拜这项天赋所赐。
但常人没我这么变态,水底无法换气便极是危险,会因无法屏息而吸水入肺。比如眼前这个妖精。正因无法呼吸而憋红了脸,想要一鼓作气带我出水,我却将他纠缠在水下。
可就是不想放呢!
我再度攀上去,抱着他“壁咚”压向布满青苔的壁石。墨色青丝与碧色苍苔相映成趣,更妙绝的是青丝掩映下的雪色胸膛,摸上去胸肌结实,摸下来小腹有力。摸来摸去,他终于破功,一串气泡吐出,彻底没了呼吸。
不好!玩坏了!
我忙拿嘴凑上,舌尖抵开他齿关,将自己储存的绵长呼吸渡了过去,缓缓推入。这水色红唇太过柔软,胜过一切肉包子素馒头,于是顺着本能咬了咬,舔了舔,咂咂其中滋味。苍石上被压着的人吸入气息,意识苏醒,本能反抗,就要收拢齿关,严防死守。
此举正合我意,有反抗意识玩起来才更有趣。
于是我大举进犯,撞开城门,攻下城池,长驱直入,占山为王!
城内俘虏逃避不及,被本大王逮住,百般戏弄。不想,这俘虏很是烈性,百般不从。本大王只好采取迂回手段,虚虚实实,欲扬先抑,以退为进,撤回城边,却徘徊不去。俘虏不知我所图,疑惑中放松了警惕,竟不怕死地前来试探。
为了秉持人道主义原则,本大王十分优待俘虏,边戏弄边送呼吸,俘虏的意识便徘徊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此间潜意识便被勾了出来。
趁他似醒非醒之际,我再温柔探入,从他唇边品到舌尖,缠上,其泉甘甜,其泽醇醉。鼻翼触到他脸庞,方觉温度火热,而他呼吸亦是急促起来,这样快速的消耗,我只得将最后储存的呼吸全部给他。
呼吸与共,水下沸腾,波纹荡开一圈又一圈,又被四方石壁一圈又一圈推了回来,水纹凌乱交错,仿佛命运痕迹的诡异交织。
体能消耗完,肺火也渐熄,准备罢手之际,俘虏竟叛变了!造反了!
一个翻转,水波剧烈荡开,撞击有声,他压过来,本大王反被“壁咚”!
背蹭青苔溪石,这触感略新奇,冰冰凉凉不硌骨。
这一反击始料不及,被彻底夺了主动权,攻城掠地沦为他的暴虐手段,肆意闯入,自立为王。我瞠目,妖精果然不可小觑!
浮光里,见他眼眸微开,水蓝的眸色幽深如海,迷茫与迷恋似只一念之间。烟云渺渺,意念浑浑,梨花的香气入口入鼻,满满都是他带来。将我舌尖封锁,反被品尝,不知他又尝到了何种滋味。定是一壶浊酒的辛烈与醇厚的醉意。
热烈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更添滚烫,继而勾起我压下的肺火,烈酒的后劲。
一手搂上他脖颈,一手抚上他光裸胸肌,游移不定,四下造访。往下走着走着忽然被一只手不人道地拦截,再被丢开。然而民间有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意思就是我点灯被拦截后,那只手便游到了小百姓我的腰上肆意放火。
灌了水的衣料被隔开,他探入得极为顺遂,捏了捏腰间的肉肉,不知是在确定什么。随后便不知该上还是该下,往下下流,往上亦非上流,怎么都是不入流。这便举棋不定了,只好横在腰上不上不下也不会被和谐。
因被他搂在水中,困在壁石上,我脚不能沾地,布鞋早已脱落,便有几尾游鱼绕着脚心穿梭,蹭得痒痒。我抬起腿往压我的人腿上蹭痒,没蹭几下,脚又被不人道地拦截,落入一个火热的掌中,接着便被摩挲了起来。
醉醺醺昏沉沉里,我以为是妖精有给人类洗脚的乐趣,可越感知就越不对,这脚洗得有些太着力了,反复被揉捏在掌心与手指间,腰上的肉肉都被舍弃了,兴趣点完全转移。
更变态的是,妖精呼吸愈加急促。
老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左脚完全抽不出来,被玩得不亦乐乎,五个趾头骨都似要断了,他奶奶个熊!
我抬起右脚踹了过去,一记千金横扫,波澜壮阔,踢到他手臂上,他这才惊醒。
他弃了恋恋不舍的脚,重又将我搂起,划着水冲向了池面。这回我没精力再捣乱纠缠,屏息已到了极致。
哗啦一声,两人一同出水,游到池边,他将我推到泉石上,自己也上了岸。我趴在石上大口呼吸,脑子方得一线清明。视线一转,见出水的妖精也是一头狼狈,他见我望他胸膛不转眼,忙捞起岸上外袍囫囵穿在身上。
气息平复,他目光不防又撞了过来,我顺着看过去,竟然还是老子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