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却开口道:“总督大人宽心,在下这儿有疗伤圣药,不说断了一条胳膊,就是两条胳膊都没了,也能活的好好,狗子,给王大厨上药包扎。”
狗子应一声,上前接了药蹲在地上给王品荣上药。
岳锦堂也道:“姨丈的确多虑了,这王品荣身上的官司可还没了呢,这么死了,哪儿成,崔东家,还不快去找郎中来,没听见总督大人的话吗,这人要是死在你这松月楼,你跟安然丫头,可就摊上人命官司了。”
崔福吓的一哆嗦,忙伙计去请郎中,不一会儿郎中来了,看了看狗子包扎的伤口,不禁道:“还真是神药,这么大的伤竟然止住了血。”仔细号了脉:“只是失血过多,并无性命之忧。”
岳锦堂笑了:“崔东家听见没,有什么补血补气的东西,赶紧熬了给他灌下去,这人只要有口气的,离了你松月楼,往后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干系了。”
崔福咬了咬牙,叫来酒楼的大管事:“你回府寻夫人要库里的钥匙,架子最上头一层有颗人参,速速取来。”
管事也知此事非同小可,飞一般的跑了。
崔府里拿来的人参,足有三指粗,胳膊腿儿都长齐了,就算没有千年,至少也是一根百年老参,算得上千金难求的宝贝。
就算不是自己的东西,在场的也暗暗心疼不已,崔福之所以舍得拿出这个宝贝来,是真怕王品荣死在他的松月楼。
即便总督大人不找自己算账,这做买卖的地儿,莫不求一个好兆,死了人可是大忌讳,就算松月楼的菜再好,往后客人也不敢上门了。
一碗老参汤灌下去,王品荣悠悠转醒,睁开眼,半天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哭着让上官义给他做主,根本不提什么赌局比试的事儿。
上官义皱着眉,瞄了他一眼,心说,这厮还真不争气,若刚才一下死了,便是岳锦堂跟明月先生在,松月楼跟安然也脱不开干系,却不想是个命极硬的,这么着都没咽气,且瞧他这会儿中气十足的样儿,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
却想好歹是韩子章的师弟,如今还用得着韩子章,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便站了起来:“王品荣给松月楼下的挑战书,如今这么个结果,虽是他活该,到底也是愿赌服输了,此事就算了了,来人把他抬回去。”
两个差人上来,就要抬人,却听梅大道:“且慢,松月楼的事儿是了了,却还有一个官司得请王大厨说个明白,把人带上来。”
梅大话音一落,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仆从,一人肩上扛着一个麻袋,到了跟前丢下麻袋,解开口子,从麻袋里爬出两个人来。
一看见这两个人,王品荣就觉脑袋嗡的一下,心说,完了完了,这不是自己给那丫头设局,这是掉人家的局儿里头去了。
岳锦堂假模假式的道:“这两人是谁?”
崔福:“这两人是苏州有名儿的泼皮无赖,也不思寻个差事,成天偷鸡摸狗的不干好事儿。”
岳锦堂点点头:“梅兄捆这两个泼皮来做什么?”
梅大伸手拽开两人嘴里堵着的破布:“总督大人,知府大人都在,你们自己说吧。”
两个泼皮头都不敢抬,见识了梅大的手段之后,老实非常,哆哆嗦嗦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王品荣怕安大厨的厨艺赢了他,给了我们哥俩一百两银子,叫我们哥俩趁着夜里没人,去安大厨住的园子里放毒蛇,想安大厨被毒蛇咬死,今儿就不会来松月楼了,我们哥俩都是受了王品荣的指使,各位大人饶命,老爷饶命啊……”
几句说出来,在场人都不禁看向王品荣。
明月先生指着他:“亏你还是总督府的私厨,竟为了一场厨艺比试,便要谋害人命,视王法为何物?把我大燕的律条又当成了什么?亦或是,你后头有什么人指使?”
明月先生一句话,上官义脸色微变:“先生此言何意?莫非,先生是疑本官指使他做的不成。”
明月先生哼了一声:“王品荣不过你总督府的一个厨子罢了,若无人指使,怎敢做出如此胆道包天之事。”
王品荣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糊涂了,还是慌乱的没了理智,听见明月先生的话,仿佛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忙着嚷嚷了起来:“总督大人,您救济小的,小的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总督大人的啊。”
一句话说的上官义脸色铁青,抬腿一脚把他踹到了出去:“好大的狗胆,你自己做下的事儿,却来攀扯本官。”
看向那两个泼皮,阴沉沉的道:“你们俩从实招来,是何人指使你们前去梅府害人?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定教你们不得好死。”
那两人吓的哆嗦成了一个,心里却异常明白,这时候万万不能胡乱攀扯,不然,这条命怎么没的怕都不知道。
想到此,忙道:“是王品荣指使我们的,这里有他给我们一百两的银票为证。”说着从怀里把银票拿了出来。
上官义接过来看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看都没看王品荣,把银票一把甩给了知府贾代仁:“王品荣虽是我总督府的厨子,可本官也不会护短,既犯了王法,怎么审怎么判,自然有知府大人,本官不好插手,便该杀头的罪过,也是他罪有应得。”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