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和笑道:“你事儿忙,不理会这些也是有的。”说着看向安然眨眨眼:“安大厨累了一晌午,下去歇着吧。”
安然如逢大赦,忙不跌的跑了,跟后头有鬼追她似的,跑到后厨院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额头,竟出了一头汗,说起来,这丫头前头做的事儿跟自己有啥干系啊,偏偏自己用了这丫头的身体,也的背下这丫头的倒霉事儿,不过,那位到底是不是大老爷啊?
正想着,就见安志过来,便抓着他问:“刚苏夫人席上敬寿酒的是谁?”
安志:“不是大管事跟咱们大老爷吗,本是特意过来敬苏夫人一盏寿酒,不想闹出这么一出来,不过,今儿伙计们可是乐了,那一桌子菜,都没怎么动呢,可都是好东西。”
安然知道,一般酒楼的剩菜,大多是伙计们的盘中餐,赶上这样不怎么动的席面,便能好好打一顿牙祭。
安然这个大厨自是不用,想吃什么说一声,有的是人给端上来,果然,等差不多忙活完了,李大勺便腆着脸走了过来,如今再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规矩了许多,弓着腰赔礼:“刚是我李大勺有眼不识金镶玉,姑娘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往后我李大勺给姑娘当牛做马,若再有半个不字,我李字倒过来写。”
安然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你李字倒过来是个什么,我可不认得,你也不用如此,我知你心里想的什么,只管把你的心搁在肚子里,我是府里大厨房的人,若不是你师傅得了急病,我也不会借调来安记酒楼,而且,我还没出师呢,只因正赶上府里有要紧的宴席,我两位师兄腾不出空来,师傅才让我出来历练历练,真若是独当一面的上灶,还差着火候,等你师傅回来,我便回府了。”
李大勺暗暗松了口气,之前想挤兑她,完全是小看,后来见识了安然的手艺,心里就虚了,也开始忐忑不安,就这丫头的手艺,可比自己师傅强多了,要是留在这儿,往后这安记酒楼,哪还有自己师徒站脚的地儿啊,故此,来赔礼也是想拿话试探试探,得了安然这话儿,知道这位就是个过路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了。
柱子在一边儿听了,暗道就姑娘这手艺还没出师呢,若出了师还了得,心里也不免有些失望,本来还指望安大厨留在酒楼,自己能跟着学点儿真本事,如今听说还得回府,自己这一番心思岂不落了空。
正郁闷呢,忽听安然问管事:“晚上可有要紧的席面?”
安志忙道:“今儿就苏大人的席面要紧,晚上没甚要紧的客人,姑娘晚些过来也无妨,我这就让柱子带姑娘去歇着。”
安然看了柱子一眼,摇摇头:“若忙得过来,可否让柱子跟我出去逛逛,没怎么出来过,自己出去只怕不认路。”
安志愣了愣,瞧了柱子一眼,心说这小子倒真有些歪运气,便点点头,嘱咐柱子好生伺候着。
柱子欢喜的手脚都没处搁了,特意跑自己屋里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跟着安然出了酒楼后院。
柱子这个向导异常称职,至少比安子和强太多了,大概是大管事当久了,习惯了做决定,上次跟安子和逛,完全都是他主导,细想想,根本就没怎么逛,被安子和直接带去了他那个藏书的院子,待了一下午,正经的市集街面的热闹,还没看呢就过去了。
柱子就不一样了,酒楼打杂的小伙计,估计平常下了工没事儿就出来逛,所以对附近异常熟悉,带着安然走街串巷,完全不会迷路,还会指给安然哪家铺子的糕饼好吃,哪家馄饨馅料调的地道。
一开始还怕安然不喜欢听,后来发现安然认真听着,便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一路,最后两人寻了个不起眼的小店,就着稀粥吃了俩驴肉火烧当晌午饭。
冀州府的驴肉火烧是特色,相当地道,长方形的火烧在吊炉里烤的焦脆,驴肉卤过,切成薄片,每一片对着日头照都透亮,跟青椒一起夹进焦脆的火烧里,咬一口,外焦里嫩,香脆可口,比什么都香。
安然足足吃下了两个,一抬头看见柱子看着自己,不禁道:“你不吃火烧看我做什么?”柱子忙低下头,安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吃的有点儿多,得消消食。
两人吃了饭又逛了大半天,安然注意看了几个贴着吉屋招租的门面,都不合心思,一个太偏僻,一个太热闹,安然想一边做买卖一边儿住,太偏僻了,买卖不好做,太热闹了,住着又不合适,好在她也知道合适的房子,不是一两天就能遇上的,得慢慢的找,反正也不着急,先找着就是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俩人方回了酒楼,还没进院呢,就见安志在门口来回晃悠,不时往这边儿望,看见安然回来,明显松了口气,几步赶过来:“我说姑奶奶,您这逛哪儿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安然挑眉看了他一眼:“应该还未到上座的时辰吧,况且,晌午我不问过你了,你说晚上并无要紧的席面,这么着急寻我做什么?”
安志脸色一滞,呵呵笑了两声:“那个,其实也没事儿,就是怕姑娘不怎么出来,附近又乱,若是遇上个不干正事的轻浮小子,怕姑娘有麻烦。”
安然:“放心吧还有柱子呢。”便没有柱子,遇上了也不一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