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啊……”又开始给她夹菜,各种爱吃不爱吃的都堆在了她的碗里:“多吃点,这都是我让乳娘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补身子!”
颜倾继续赔笑,也给公主夹了一些,委婉道:“娘自己也吃啊,儿媳吃不了这么多的。”
长乐摇摇头,看了张嬷嬷一眼:“乳娘吃吧,我吃不了这些,也不喜欢吃。”
“儿媳的错,不知道娘不爱吃这些,现在记住了。”怕得罪了婆婆,颜倾赶紧道歉,同时在心里诽道:丫的,你不喜欢吃就可以不吃。我也不喜欢吃可不可以不吃啊?
长乐瞧了瞧她的身子,怜惜中带着鄙夷:“身子这么单薄,以后怀了孩子可怎么吃的消?”
“是呢。”张嬷嬷又插话道:“郡主的身子确实单薄了些,可不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补一补?”
说到孩子的时候,江洲略略抬起眼皮看了媳妇一眼,又低下头去吃饭。
为什么要趁着这段时间补一补?颜倾不敢有异议,说到底,公主婆婆对自己的殷勤就是盼着自己给她生孙子吧……
一场家宴,有一个人自始自终专心致志地吃着饭,什么也没想;有两个人一边听一边想;有一个人围绕着养好身子生胖儿子的话题滔滔不绝,有一个人辛苦地聆听着,还要表现得无比温顺虔诚。
隐真相
夜里起了风,泛着秋凉,一个劲儿地往窗子里钻,睡在里边的人感到凉意,哆嗦着打了个喷嚏,江洲睁开眼睛,掖好被子,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窗子间发出哑哑的声响,庭中的树叶相撞如雨声沥沥,枯叶坠地有落雪的簌簌轻音。
“怎么还不睡?”怀里的人不住动弹,让江洲忍不住询问。
“我想姐姐了。”她道,“姐姐刚才一定也在念我,也不知道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心里明白姐姐一定过得不好,又连连叹息了两声,她知道姐姐一直被刘恪冷落,但不知道自她离去之后,刘恪再也没有踏入姐姐的庭院。王府某个角落,每到夜晚都会亮起昏黄的烛火,那人满腔幽恨,常常倚帐凭窗、孤坐未央。相思树上双栖翼,连理枝头并蒂花,原来不过是最不可企及的幻想。
“才嫁过来就想姐姐了?”刮刮她的鼻子,江洲也遗憾道:“若是王隶后来没有生病,应该会娶她进门,也会待她很好的,哎——天意吧。”怕她胡思乱想,忙催促她:“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我睡不着。”她无聊地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你还没告诉我陛下为什么会给我们赐婚啊?我怎么就成了郡主了,还有,给你娘敬茶时,她是不喜欢我的,后来对我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些,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睡不着——”江洲想避开这个问题,一时找不到搪塞的话语,灵机一动,抬腿压住她的身子恐吓道:“是不是还想来一次?来一次就睡得着了。”
她掀开那条压在身上的腿,重重踢了他一脚,翻过身去了。
本来睡得好好的,被她这么一折腾,江洲一时竟也睡不着了,他不是不想把他知道的都告诉她,都准备好了告诉她的,只是因为白天突然被他父亲叫了过去聆训。
……
“不要告诉你娘,她多嘴,若知道了,肯定要欢欢喜喜地跑去告诉魏滢。”
“可是……”
即刻被晋阳侯打断:“陛下何许精明人也,难道你看不出陛下的意思?”
“看出来了,陛下仍是不够信任咱们江家,长沙王与母亲一母同胞,难道咱们不会坚定地支持刘恪?”
“陛下可不跟你这样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母亲嫁了我,就是我江家人,别看陛下疼爱你,你到底姓江,陛下能为你赐婚已算对你厚爱了,再者,从咱们晋阳侯府豢养食客伊始,陛下就忌惮咱们了。”
他低头,疑惑问道:“儿子还是不明白,陛下不过是想让苏相和咱们都支持刘恪,如果苏相知道我娶的是他亲生女儿,难道不会跟咱们一条心扶持刘恪?这与让苏相和刘恪结成翁婿关系支持他有什么不同?再者,苏相夫妇是知道现在的苏晚晚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也会尽全力支持刘恪?”
“当然不一样,”晋阳侯道:“皇权之争,刘恪赢了最好,若输了,身为岳父的苏相岂会不受牵连?即使那不是亲生的女儿,只要陛下一天不把苏晚晚的身世揭开,即使天下人心里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苏晚晚,谁敢在嘴上说不是?除了一心一意支持刘恪,让他多一分胜算,苏相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如果刘恪落败,身为刘恪的岳丈,横竖都会遭殃。”
见他点头,晋阳侯继续道:“如果现在让真的苏晚晚认祖归宗,苏相和咱们成了亲家,也未必和咱们一条心支持刘恪,他可以选择独善其身,即使和咱们是亲家,刘恪若落败,祸不及他,你明白么?……”
他沉默良久:“儿子思虑不周。”
“为父了解苏相的为人,谨慎保守,最喜欢独善其身……”
他犹犹豫豫,忍不住说道:“可儿子以为,如果让真的晚晚认祖归宗,苏相还是会和咱们一条心的,因为,万一刘恪落败,咱们全家都要,陪葬,晚晚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忍心……”
晋阳侯横眉训